“结果如何?”韩风追问道。
沐谦心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当初,她问那个曾经接生自己的稳婆,那个不知道一辈子接生过多少个孩子的老女人,曾经对沐谦心说,她的母亲绝对是怀胎十月才把她生下来,这样算起来日子就有些不对了,沐谦心是五月份的人,而她的母亲,被掳进王府的时候,是前一年的九月。八个多月的时间,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沐谦心虽然还是一个姑娘家,可她也知道,女人说是怀胎十月,其实差不多只有九个半月,但是自己比人家足足少了将近一个月,好像是有些不太正常,而那个稳婆一直十分咬定,当年夫人生产的时候,已经是足月了。
这个疑问梗在沐谦心的心中已经不知道多久了,但是她也没有勇气去开口询问完颜沙,完颜沙毕竟是她的父亲,这么些年来对她一直十分爱怜,并且在都元帅府给予沐谦心莫大的权力。
而现在,完颜璟也对自己亲睐有加,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都不想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沐谦心同样也不想。
可是,自从泠月回到金国,把沐谦心的身世曝光之后,接生的梁婆,还有很多知道内情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都神秘死去。
沐谦心在都元帅府呆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在做着杀人灭口的勾当。不过,虽然如此,沐谦心的心中甚至还有一点欢喜,毕竟,完颜沙是真的很疼她,不想失去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有的时候沐谦心也在想,自己到底是宋人还是金人,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现在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麻达葛哥哥,一个女人到了今时今日还能有什么更多的要求?
她正在想着,对面的韩风好像猜到了她的心事似的,伸出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在口中。缓缓地说道:“郡主娘娘,其实你是金人还是宋人,根本就无所谓。重要的在于你想做哪种人,有很多宋人不也一样给你们金人卖命,卖得挺高兴的。”
韩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沐谦心,低沉地说道:“今天,跟你见面的,应该是汉人吧?”
沐谦心笑了笑:“韩大人果然是神通广大,我还以为真的把你给甩开了,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还在你的监视之下。怎么?我要见什么人,是不是还要过你这一关?”
韩风笑眯眯地说:“当然要过我这一关,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见一些游手好闲的男人,万一你在临安城被人骗财,又或者骗『色』的话,我可要怎么交待呢?”
沐谦心冷冷地笑了笑,她知道魏王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了,就算暴『露』了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于金人来说,无非是多花些功夫从宋廷再找一个代言人而已。赵家的子孙这么多,就算是右相赵汝愚也未偿不可能联合起来利用一下啊。
韩风看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便又说回之前的话题:“郡主,你知道我是一个很爽快的人,有什么我就直接问你了。正月里,完颜璟就要继位,可是现在你却来了江南,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赶得上完颜璟的继位大典。他可是你的情哥哥,你真的舍得吗?”
沐谦心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忿忿然地瞪着韩风叫道:“什么情哥哥?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韩风嘿嘿一笑:“所谓情哥哥,就是那种,会让你看了一眼就心动的男人。就像潘金莲看见西门庆,就像秦香莲看见陈世美。”
虽然沐谦心对于中原文化十分仰慕,饱读过无数中华书籍,可是对于潘金莲、西门庆、秦香莲、陈世美是谁,她还一点都不知道呢,这些都是后世戏文里的人物,如今的沐谦心又怎么可能明白,但是看着韩风的一脸坏笑,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龌龊的念头,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和麻达葛哥哥之间不是你想像的那般。”
韩风笑了笑:“是哪一般,其实都跟我没有关系,只不过,你不去看看他登基,你心里能舒服吗?而且现在枢密院的夹谷清臣正在和你爹扳手腕子,这么重要的关头,你不在都元帅府帮你爹,居然跟到江南来,你不怕你爹独木难支吗?大金国的兵权将来到底是捏在枢密院的手中,还是捏在都元帅府的手中,现在谁都说不准。”
沐谦心冷淡地说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们大金国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宋人来『插』手。”
韩风看从沐谦心的身上掏不出什么情报来,于是便有点意兴阑珊。
虽然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起吃饭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过韩风也不是一个见『色』如命的人,没有有价值的情报,这顿饭也就吃的了然无趣。
随便喝了几杯酒,把那一条布鱼给吃完,韩风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郡主,我就答应你,关于你的身世,我会让细作司仔细地帮你查,但是你也知道,我会把丑话说在前面,你的身世对于我们细作司来说,大有可以利用的前景,所以如果你真的是汉人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在金国生不如死。”
沐谦心冷笑一声,“好,我也很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金人还是汉人。虽然我现在做金人做得很开心,不过若是知道了我的亲生父亲是个汉人的话,逢年过节我也应该拜祭他一番,毕竟,是他给了我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