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路上小心。”
门被关上的那刻,顾晓晨立刻起身跑到窗口去追寻他的身影。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过来,她看着窗外的男人转身拉开车门,而后车子像阵风似的呼啸而去。没有他的客厅显得太过寂静,可此刻的她一点都不困,从书房找了纸和笔,拿着他刚给的手机拔通了柳岸的电话,“婶子啊,我想向您打听点事儿,您可不许笑话我。”
程婶呵呵一乐,“什么事儿呢?”
顾晓晨深吸口气,脸红了红,小声道,“知墨喜欢吃什么呀?”
“那他是不是偏爱白色呢?”
“哦,原来这样啊。”
“他能吃辣吗,还是喜欢清淡点的。嗯,以后我会提醒他的,您放心。”
“婶子,他不能吃酸么?”
顾晓晨偏着头夹着手机,一只手按着纸,另一只手拿着笔在速记。
她的字写得很好看,蝇头小字整整齐齐排在蓝色的横栏里,透着股说不出的灵气。
跟程婶聊了好半天,直到天完全黑透风钻进屋子里她打了个喷嚏程婶才惊声道,“丫头,感冒了吗?”
顾晓晨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淡淡一笑,“婶子,有蚊子飞到我鼻子里了,我去弄一下。”
程婶赶紧让她挂了电话。
顾晓晨看着自己记下的好几页笔记,像是中了大奖般将那几张纸抱进怀里,想着程婶刚说的,骆知墨特别喜欢柜子里那件咖啡色的毛衣,那还是许多年前李小染给他织的,虽然那件衣服已经褪衣不保暖了,但冬天他是会偶尔穿穿,说是穿习惯了。
顾晓晨抱着小本子上楼,果然在他衣柜里找到那件婶说所说的毛衣,针脚织得很密,衣服也厚,只是袖口已经被磨得有些秃,领型也有些走样,她用尺子细细量好尺寸,而后认真记在了本子最后一页。
骆知墨处理完事回来已经快十点了,他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难道是婶子来了,放了手里的包去厨房,看见顾晓晨正在试粥。
粥很烫,她拿手当扇子朝锅里扇了扇,而后用小勺子舀起一勺尝了尝,婶子说他喜淡,也不知道这样的咸度是否合他的口味。
只是淡了还能加盐,咸了的话那、、、、、、、、、
“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不好喝。”骆知墨伸手夺了她手里的勺子,顾晓晨刚要去抢,这是她刚吃了还没洗的,却看见骆知墨的勺子已经放进自己嘴里了,他闭上眼睛尝了尝,惊喜道,“味道不错。”
“真的吗,咸淡呢?会不会觉得咸了点,婶子说一锅粥放两小勺盐就够了,可我又不知道柳岸放盐的勺子有多大,我放了两勺觉得有些淡,所以又加了半勺。”顾晓晨举着手里放盐的勺子给骆知墨看,“柳暗的比这个大点还是小点,我要去买个一模一样的,婶子老说做什么菜放几勺几勺盐,可我们的勺子大小又不一样。”
“傻瓜,以后你做菜的时候我来试味就好,犯不着什么都听婶子的,婶子有时候做的菜很咸。”骆知墨轻轻刮了下顾晓晨的鼻子,“傻丫头,去洗手,吃饭。”
以前还住在柳岸的时候,每次他加完班回到家里程婶就会给他揣一碗这样的粥放到她面前,白米里稍加点瘦肉和鸡蛋,然后放一点点盐,即养胃,你合了他不喜甜食的习惯。
肉末必须跺成泥,鸡蛋要先用姜去腥,所以看似简单的一碗粥,做起来可不简单。
“你要觉得淡的话可以吃点这个,我自己做的。”顾晓晨将一碗拍黄瓜摆到骆知墨面前,黄瓜只放了姜和蒜,程婶说骆知墨胃不好,所以她在做拍黄瓜的时候把拿出来的辣椒又放回冰箱。
骆知墨尝了一块,清脆可口,他淡淡一笑,突然想到有句话不是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么,看来这话并非胡诌的,如果天天家里有这样一顿晚餐等着他的话,那么他天天都想按时下班。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吃得对不对口味,在外吃多了山珍海味,现在一碗清粥,能让他比吃什么都知足。
自从有了上次他怀疑她跟踪的误会,这次骆知墨显然谨慎多了,他接到谷子说她在医生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让许东城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到医院到现在,他一直没开口问他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从许东城的几次电话里他知道今天周婉婉去找了她,同去的还有另一名女子。
骆知墨吃完粥起身收拾桌子,他的举动差点让她惊掉下巴。
“那,那个,你放着,我来就好。”她一口将手里的黄瓜吃掉,忙伸手夺他手里的筷子,在顾晓晨的记忆中,洗衣做饭收拾桌子抹地似乎都应该是妻子的事,她在顾家生活了十八年,看妈妈洗了十八年衣做了十八年的饭收拾了十八年的屋子,所以这些根深蒂固的记忆就是她的妻子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