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祗见她不说话了,只当先前她不过是几句气恼话,也没上心。
再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马车外头车夫说到了。
“嗯,下车了。”燕祗凝着郁华,“我命小厮回来传了话,说你会和为师一起回府,你且放心你师兄两个不会担心的,估摸着这会儿都就寝了。”
郁华点点头,这时候孤鹜和秋水两人进了马车,将燕祗抬下去。
马车进的是后门,他们也不必担心别的。
等走至王府主院的时候,孤鹜和秋水都退下了,郁华推着燕祗在主院门前站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事,郁华从怀中摸出一物。
她老早就想问了。
“师尊,这个……是什么意思?”郁华一扬手中的东西。
燕祗突然望向郁华手中那物,是个红布包,他眉眼一动,认出了是他年初一给郁华的东西。
“给你的。”浅淡的三个字,他并没想再做解释。
“为什么是地契?”郁华皱着眉,她早就想当面问他,可他年初一到十五都人不见影,忙着应酬去了,让她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时间当面问。
“你拿着吧。”那人抿着唇说道,面上微露不耐,俨然不想再为此事多做纠结了。
“师尊……我不能收。”郁华将地契奉上,起先她并没有在意,以为是银票,过了几日才展开来细细一看,认出了是地契。他给她这个,是什么意思?她着实受不起这个的……
“不过是城外一块废地,为师念你孑然一身,又是背进离乡才想着与了你,日后若是搭成宅子还是做小农庄都凭你自个儿做主,这块地为师是不想管了,你不要丢了便是。”
他声音幽冷,俨然不容人拒绝,郁华听着唇角一震猛抽。这人强势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很讨厌。
她无缘无故得了他一块地,她无缘无故成了小地主?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她总觉得不那么真实可靠。
师尊他到底图得什么?
她于他简直就是土匪傍上了金主,他收她做弟子不说还赠上地产,而且她常常给他惹是生非,除去那一次阴差阳错救了他以外……
“师尊……”郁华不解地凝着燕祗,唇瓣儿有些轻颤,她想问他,却又问不出口。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燕祗见郁华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皱眉。
他以为还是因前头地契的事,无奈一瘪嘴道:“你拿着吧。”
他说着就转身转着轮子进殿。
郁华凝着他的背影,一时那紫衣华光,在眼底留下一抹深痕,带着淡淡的倦意,郁华转身离去。
燕祗进殿,蒙着面的长天就在他身前未躬身见礼。
“匪风公子今夜离京。”
长天声音幽冷却恭敬。
“知道了。”燕祗微颔首,面露倦意,那一身紫衣被他很快褪下,“你退下吧。”
眸光一动似是想到什么,立马开口道:“你去查一个人。”
长天听到那名字不禁一愣,没有姓氏的名字吗?这无疑是海底捞针吧?难道这人也关乎时局?
燕祗感受到了长天的停顿与迟疑,末了,添了几句:“是一个小倌,可能是邺城人。”
仅此而已?
长天觉得很是棘手,看样子这人对主子来说很重要,可是透露的信息太少,让他从何下手?
“是。”知道主子已言尽于此,长天抱拳退下了。
宁安十八年三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