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赌一赌,夏念苏究竟是不是真的在乎他,如果她是,她就应该能够想到其中一定有蹊跷。如果她真的看不出来,而以为他真的要娶别的女人了,是不是就说明夏念苏从来没有真正的、全身心地信任过他?
刹那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慕容飞扬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是看着白聘婷冷笑一声说道:“你这样做真的只是为了试探念苏对我的感情?我看不见得吧?损人利己的事你没少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也不是没做过,只有损己利人的事你宁死也不干,你会无利不起早?”
自己在慕容飞扬眼中就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白聘婷气得肺都要炸了,不停地冷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拆散你和夏念苏,让你们也别想双宿双栖!不过我也知道这个谎言很容易拆穿,你早晚会向夏念苏解释清楚一切,所以我不过就是想折腾折腾你们,好出出我心里这口恶气而已!反正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何乐而不为?”
不错,这才是白聘婷真正的想法。对她而言,这样的谎言能够拆散慕容飞扬和夏念苏那是最好,毕竟她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夏念苏得到。就算拆散不了,对她也没有什么损失,还可以顺便折磨折磨夏念苏,也可以出口气了!
损人不利己嘛,就是这个意思。
点了点头,慕容飞扬站了起来:“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这一局,看看究竟谁输谁赢!”
说完,他转头就走,心中却绝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因为很明显,从如今的迹象来看,夏念苏是完全相信白聘婷的话了。不过也还不要紧,毕竟事出突然,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事实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等她冷静下来之后,会不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想到事情另有蹊跷?
哪怕她跑回来质问自己一句,或者说一句“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慕容飞扬都会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爱错人……
念苏,不要让我失望,算我求你。
深吸一口气,慕容飞扬掏出手机拨打了池云天的电话:“云天,你们在哪里?”
“咖啡厅。”池云天回答,“从茶楼出来之后,夏小姐就跑到这家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然后盯着咖啡猛瞧,头也不抬。不过我看到她好像在哭,就是光掉眼泪不出声那种,好让人心疼……扬少,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池云天的描述,慕容飞扬眼前浮现出了夏念苏独自一人无声垂泪的场景,一颗心不由狠狠痛了一下,尽量平静地说道:“现在来不及解释,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看着她。只要她不做什么自我伤害的事,你就不要干涉,一旦发现不对劲,马上阻止她并打电话给我,明白吗?”
“是,我明白。”池云天答应了一声,“我现在就坐在她的斜对面,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放心吧,有情况我再向你报告。”
挂断电话,慕容飞扬抿了抿唇:念苏,快点冷静下来,只要你冷静下来,凭你的智商一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不过很显然,这一次慕容飞扬似乎高估了夏念苏此时的智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夏念苏虽然不至于智商清零,却也不可免俗,难免“当局者迷”。所以,她相信了白聘婷的话,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门心思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飞扬找上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真正爱的女人,我只是个替身……
离开茶楼,夏念苏确实像池云天说的那样,随便找了一间咖啡厅一头钻进去,浑浑噩噩地要了一杯咖啡就坐在那里,痛痛快快地流着眼泪,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她根本什么都没有想,但是无论如何,替身两个字却始终清晰地悬挂在她的面前,让她无处逃避。
夏念苏这一场哭得相当痛快,流出的眼泪把她胸前的衣服全都打湿了。当年白居易那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她还觉得过分,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一点都不夸张。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觉得体内储存的眼泪全都被她哭了出来,再也挤不出一滴的时候,她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稍稍清醒了一些。失神地抬起头,看看四周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好不难受。
再低头看看面前已经彻底冰冷的咖啡,她直接站起身离开了咖啡厅。或许是因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她并没有发现池云天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所以她其实并不孤单。
其实慕容飞扬是有些多虑了,夏念苏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她知道死亡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