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院子,一棵硕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树干估摸着得有三人合抱粗细,说不上得是棵长了多少年的。
梧桐树在这片土地上是有特殊的讲究的。
不种梧桐树,何来凤凰吟?
不管漕帮借着李家这块地想布个什么阵法,能用上这等上品梧桐来做眼,这阵仗一定小不了。
武浮萍和刘闲并肩站在这梧桐树下,愣愣的有些出神。等徐千山和关玄衣走的近了,两人才回过了神来。
“额。。。怎么了?”关玄衣挠挠头。
“没什么。”武浮萍摇摇头,蹙眉:“有些事我想的有些简单了。”
刘闲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走到一旁,在院里一个小凳上坐下,翻看起他那本从不离手的书,一页一页翻得很快,应该是要找到哪一篇文章来印证心中所想。
“郡。。。额。。。忘忧。”徐千山犹豫道:“我那便宜大哥让咱们卷铺盖跑,你说。。。”徐千山把吴天风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些又重复了一遍,又加上了些许自己的猜测,不过刻意隐瞒了自己那个黑火的来历,因为他知道武浮萍不懂道法鬼术,估计说了对方也不明白。
武浮萍静静地听了,抽了抽鼻子,眼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丝恐惧。
“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晚了,我要好好想想,明天给你答复。”武浮萍说完,转身就向着屋里去了。
“山哥。。。那咱也。。。”
“啊!”刘闲惊呼一声,豁然起身。
“又怎么了?”兄弟俩疑惑道。
“没。。。没什么。”刘闲脸色有些发白,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情。
“有事儿就说啊?”关玄衣心思直,便要上前去看刘闲手上的书,刘闲赶忙合上,将书死死地握着,生涩的笑道:“关,关兄,徐兄,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早些睡吧。”
“我们?”徐千山歪着头,指指刘闲:“那你呢?”
“小弟有点儿急事儿,很急很急,要出去一趟,明日一早便会,二位不必担心。”刘闲说话间,也不待兄弟俩回应,便急急向门外走去,说是走,其实和小跑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不用多说什么,在刘闲的身影消失之后,关玄衣也悄然的跟了上去。
说小人之心有些过了,但刘闲的来历总有些不清不楚,成天拿着本书神神秘秘的也不给旁人看,如今翻了两下就一脸见了鬼一样。
这样的人跟在身边总是有些不踏实,刨根问题不至于,但心里有数还是要的。
刘闲和关玄衣先后走了,院里就只剩下徐千山一人。眼睛往屋里瞧了片刻,犹豫了一下,敲敲门,走了进去。
床上,武浮萍并没有睡去,甚至没有躺下,而是抱着膝盖,以一个蜷缩的姿势坐在床上,整个身子包在薄被中,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沉默着,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会保护你的。”徐千山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如是说道。
“你不知道。。。”武浮萍惨笑了一下。
“嗯。。。我可能知道。”徐千山还是笑。
“你什么都不知道。。。”武浮萍将头深深地低下去,声音沉闷,隐约带着哽咽。
“不就是诚王嘛。”徐千山轻描淡写的说道,脸上带着令人宽心的笑容。
相处也有一段时日,对于诚王和武浮萍这对父女的关系,徐千山不能说了解,但前前后后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测。两人之间的亲情大概应该是没有的,恨不恨的说不清楚,但眼前的惧怕倒是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