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方文虹在心中咒骂,神情却明显地从一开始地愤慨已经变得镇定地多。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小棠浅浅道,“方姑姑,将我约出来应该不是为了旁观别人的约见的。”
方文虹微笑,明艳动人,别人越是想要看她笑话,她就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
小棠抬眼看到迅速变了脸的方文虹,不得不在心里喟叹幼年时期她畏惧的这个女人一点都没变。
瞬间的温和,瞬间的狂躁,阴晴不定的方文虹有时候让人不知道她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神情反应。
“小棠,听说你前段日子病的很重,现在姑姑看到你身体能恢复的这么好,也就不担心你万一出什么意外在法国回不来了。”
“只要您不在我身边,我想我康复的很容易。”
方文虹浅笑生辉,“不论如何,康复了就好。现在你父亲的全部遗产在你手里,你说你要有个什么意外,这么多的资产到底便宜了谁?”
“这就不麻烦姑姑费心,我知道一早很多人为了那所谓的遗产,就只盼我出意外,盼我死。现在我好好的,倒是让那些人心里不是滋味了。”小棠神情浅淡,平静地嗓音难得带了戏谑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开玩笑,“费尽心思还是什么都得不到,当真是让人感叹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父亲再世常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却没想到还是有很多人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的人向来就多,就怕自以为是的错估了自己。”方文虹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后,又说,“小棠怕是疑心过重了,照你这么一说倒是人人都想害你。”
“人人不至于,有几个已经足够了,如果人人都如此,我怕今天也没有机会坐在这儿。”
方文虹笑得恣意,“越说这话,越是话里有话,小时候,你父亲就说阿棠聪慧,现在看长大了更是了不得。”
“姑姑谬赞,和您相比,我知道自己还是差得多的。”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太谦逊了。”
方文虹笑着,看到空了的咖啡杯自言自语道,“再点一杯咖啡过来吧。”起身附到小棠耳边,用两个人只能听到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恨我,妄想对我耍什么手段,我悉听尊便。”
看着刚才面色阴沉,现在又风姿绰约地和侍者要咖啡的女人,小棠拧眉。
两杯卡布奇诺,温暖甜腻的泡沫让小棠敬谢不敏。
“怎么不喝?”方文虹戏谑着笑道,“难不成你过度疑虑,怕我可能毒死你。”
可能?
小棠摇头,“姑姑向来喜欢说到做到。”
“果然,你这句句话里有话,还是对我记恨的很。”玩笑话的语气,方文虹的眼神却严肃到了极致。
“记恨,您是长辈我怎么敢。”小棠看着对面杯子里深咖啡加奶昔和砂糖搅拌,色泽有浓郁的深色转向浅咖色蹙眉,“我知道自己一直不讨喜,不招你喜欢,是你一直记恨我才对。”
“你的确不讨人喜欢。”方文虹怔了怔,继续道,“不过,还不到记恨的程度,因为不值得。”
“确实,和一个晚辈计较十足不符合您的身份。”
听得出小棠有意指责她向来对她的斤斤计较,方文虹不怒反笑,“小棠,你今天来这是向我来质问来了。”
“姑姑说得严重了,清者自清,我只是略指范范,如果和您没有关系,你不用妄自承认。”
“人们常说三岁看到老,果然我没有看错你小棠。年纪轻轻心思这么深重,难得会有心理疾病。”
“谢谢姑姑关心,自从不在方家我身体好了很多。”
方文虹蹙眉,讽刺地笑,“苏小棠,在方家他们人人都当你体弱多病,都护着你,都当是我刻意为难你处处与你作对,可我为什么针对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方文虹一早就明白了,现在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角色。
幼年开始,明明是养女,却比方文斌的亲生女儿都受到其父亲的寵。爱,就连一开始的方老爷子和老夫人对她从一开始的不喜爱,渐渐变得喜欢。家里的佣人都喜欢这个安静的孩子,除去她与她的养母苏佳慧,方家人对苏小棠不过在她十一岁刚开始的时候,就有了一个态度的极致转变。
纵使是对方家最漠然的王明轩,也会对这个孩子有所庇护。
这个孩子绝对是个祸。害,方文虹很早就看得出来,厌恶她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生母她一早就知道是葛婉怡,还有渐渐长大的苏小棠,她绝对不是一个羸弱的女孩子。
方文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孩子是用一种天真无比的样子,害得她至今都无法再生育。失去了成为一个母亲,一个妈妈的资格。
现在越是看她神色淡然,方文虹就想戳穿她的假面。
“苏小棠,很多年前,你曾被我带去医院被误诊,差点被医生害得丧命,你就将这份痛恨加注在我身上。因为你,我最亲近的兄长和我几乎兄妹关系决裂,而,那天会出现在楼梯间害我流产的死兔子,你能说和你没有关系。”
方文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候她和方文斌因为小棠而有了矛盾,晚上她起。夜,下楼喝水却在下楼梯的途中,看到了那条死去的被剥皮的兔子,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