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你性格这样光明磊落。”
“都什么年代,这些东西何须躲躲藏藏?我又不是去炸地球,谁敢对我指指点点?”
“那你爸妈呢?”
“他们?一开始的时候想过把我掰直,后来知道买办法了,就认命了,他们倒也通透,知道勉强我一家人都不会开心。”
梧桐说完,想了想,就问:“你是同性恋?”
遇着梧桐,李芳尔第一次有勇气倾诉心事:“我本来不是。”
梧桐看着李芳尔,等她说下去。
“很早以前,我倾慕的对象都是男孩,后来,读高中,我的同桌,她是个女的,对我很好很好,一开始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是友情,后来有人跟我说,你小心她,她喜欢女的。”
“然后,我就发现,好像别人没有诽谤她,于是,我越来越疏远她,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对我好,平时她最听老师的话,但是老师有一次大声说了我两句,她就当场顶撞老师,我知道,如果老师说她,她会一声不吭,但是,她会为了我做这些。”
“于是,你慢慢被感动了?”
李芳尔摇头:“我都记得她的好,但没想过会和她怎样,她就一直像守护神一样在我身边对我好,慢慢地,我也就很自然地接受。”
“你肯接受她的好,代表也肯接受她的感情。”
“我不知道,后来,我们毕业了,她升学了,我没再读书,她入学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跟我说,她找到男朋友了,她居然找男朋友了!”
梧桐看到李芳尔笑到眼睛泛着泪光。
李芳尔说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这样难受,我每天晚上都在哭,很多时候会哭到天亮,是她千方百计走进我的世界,曾经我觉得谁都可以不相信但一定会信她,她亲手帮我建立了我的信念,又亲手让我的信念崩塌。”
李芳尔滚下两行泪水。
梧桐给她递纸巾。
李芳尔忽而笑了,说:“没想到,这些话,我对着亲近的人说不出口,却对你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说出来。”
“因为,你知道我会理解你,我可以想象到你有多心痛。”
“最让我伤心的是,她居然还带着她男朋友三番五次出现我面前,如果她肯以后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也就好了,但她总是找我,若无其事地来找我,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对我好,我没有升学是因为交不起学费,她后来知道了,给我报了回春学院的社招考试,还一下子给我打了四年的学费。”
李芳尔埋首膝盖中,说:“我花了两年都没有走出来,也许是因为我记忆力太好。”
梧桐拍了拍她肩膀,说:“不,是你不甘心而已。”
李芳尔猛然抬头,她没想到自己想了这么久的问题,一下子就被梧桐点穿。
梧桐说:“你做我的志愿者可好?我帮你处理这段记忆。”
“不,我需要赚四年的学费,还给她。”
“她给你那笔,你花了?”
“我由外婆带大,她病了,我拿了这笔钱出来治她,没治好,剩下那些,做了殡葬费。”
梧桐心生垂怜,他想抱住李芳尔,但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搂搂抱抱不妥,他只用手拍了拍她。
他一回来就对风小计说:“天啊,没想到李芳尔这等好看。”
风小计问:“你真的去见她了?”
“是,那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风小计说:“梧桐,很少听你夸过谁好看。”
“怎么会,我一直说玳琪和秋姐都是大美人。”
“李芳尔答应做你的志愿者没有?”风小计问。
“没有,她需要那笔钱,我给不了她。真想不懂,为何凌曼这样富有,她家底一定像从白这样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