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梳顺了,便灵巧地挽了个高髻,从梳妆盒里捡两只镶血玉金簪为她簪上,配上暗红绣金华衣,显得雍容高贵极了。
宋汐啧啧称奇,抚了一下发簪,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一手?”
风宸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道:“闲来无事,瞎琢磨的,你喜欢就好。”他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很快,便凝眉说道:“有个人,你需得见一见。”
……
安云是和苏澈一块儿来的,她着一身降紫色女装,款式花样都是今年时新的,却不似安云平时的风格,看来是有人特意为她挑的。目光蛮不错,这身穿在她身上,颇为抢眼,少了几分粗犷,倒显出几分柔婉端庄,和一身蓝衣的苏澈站在一起,琴瑟祥和,很是般配。
一见宋汐,安云便红了眼睛,抢身上来,一把握住宋汐的手,激动道:“宋汐,我可算见到你了,你快去救救安笙吧!”
此次,她离家出走,不仅是为了苏澈,更是为了安笙,向宋汐求助来的。
宋汐见她泫然欲泣,不由得心中一紧,“安笙他怎么了?”
安云哽咽道:“安笙疯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宋汐大惊,反握住她的手,严肃道:“他怎么会疯,你说清楚。”
武安是他的家,有他最近亲的家人,她以为,那是最适合他养病的地方。
远离战争的纷扰,生活在优渥的环境,在亲人的关怀之下,理应慢慢走出阴影,怎么会疯呢?
安云一边抹眼泪,一边哑声说道:“你走后,安笙就不大好了,一开始,只是嚷着要见你,见不到你,他就会特别暴躁,摔东西都是轻的,有一次,竟还当着母后的面把她贴身大宫女的头给砸破了。
当时血流如注,我都吓坏了。
母后又急又气,可她说什么,安笙都不听,只是一个劲儿要见你。
母后又怎么会让他见你呢,她觉得安笙这样都是你害的,她都恨死你了。
可是安笙很执着,几次和侍卫冲突,想要冲出宫去。
在母后看来,他真病的不轻,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里上的。
对于他的病情,母后本瞒着朝廷上下,甚至仍让那傀儡上朝,自己垂帘听政。如今见安笙变本加厉,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只得将他秘密软禁在暗室里,用链子锁起来。希望他冷静下来,配合治病。
自从安笙被软禁之后,融阗和莲音就被母后调离他身边了。
母后每日都会派太医去给他看诊,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的。
自此,安笙更加暴躁了,甚至有好几个太医被他打成重伤,后来,母后会提前在水里下**,强行给他灌下去,以期他配合。
这样,过了好几个月,安笙的病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整日精神恍惚,胡言乱语,慢慢地,连人也认不得了,只是时不时还会喊你的名字。
太医诊断他是失心疯,恐怕难治,母后暗自垂泪,却不甘心安笙就此废了。
她坚信一定能治好他的疯病,不肯半途而废,咬牙给太医们下了死令,太医们畏死,从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我亲眼见他被一碗接一碗地灌下黑乎乎的药汁,胸膛后背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人也消瘦得不成样子,最可怕的是,他已经十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我觉得很心痛,劝母后别这样做了,让她把你找来。安笙得的是心病,只有你才能治好安笙。这些太医,治不了心病,只会将安笙害死的。
可母后很生气,认为我在为你开脱,不肯让我探视安笙了,她怕我给你通风报信,还限制我行动,不准我出宫门一步。
我心里急啊,怕安笙就此折在这里,于是,我做了件大胆的事情。
我联合了融阗和莲音,让他们将安笙暗中带离。他们对安笙忠心耿耿,只是碍于母后权威,不敢以下犯上。他们也曾以为,母后能治好他的。一旦得知安笙的处境,他们一定会不顾不切地带他逃离这个牢笼。
可是,我终究太天真了,自从安笙倒下,母后就掌控了整个皇宫。
我们的行动被母后识破了,融阗和莲音也当真骁勇,他们率领着一队暗卫,拥护着安笙,势要杀出一条血路,几乎要冲出了宣武门。
可就在宣武门,他们纷纷倒下了。
那是一场血腥的厮杀,母后下令放箭,宣武门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莲音为护安笙,被一只利箭穿心,融阗也身受重伤。
这个时候,一向安静的安笙忽然发了狂,母后怕伤了他,不敢再放箭。
安笙杀了几十个侍卫,禁卫军才擒住了他,将他打晕带走。
随后,莲音重伤不治身亡,融阗被打入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