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我陪你,若是……”顾锦同想了想。
姣素脱口而出:“本不是什么大病,你明日还要辛苦,扰了你的休息就……”说至此她忽然停下,心跳漏了一大拍。
殿中只有萤光浮动,宫人束手低头大气不敢喘,外头传来蝉虫低声鸣叫。
顾锦同在看着她,神色异常的冷静。
姣素缓缓的低下了头,把未道完的话全吞入了腹中。
物极必反,她拒绝太快了。
……
…………
他慢慢走过来,举起手,犹豫了片刻终是放在了她头上,故意揉搓似的弄乱了她的长发。
最后直停在她的两颊处,轻柔的摩挲着。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那你早些安歇吧,明日我再来看你。”笑意未达眼底。
姣素身子微微一僵。
这层皮他们都选择了不去捅破。
至于是什么,已不用去猜测了,只是等着这层寒冰它慢慢浮上来,朝他们溺过来。
姣素送他出门,走到正殿大门处,顾锦同回过身。
他拉了拉她的衣襟,满面温和的道:“不用送了,风大。你早些进去吧。”
姣素低着头:“你慢走。”
“嗯。”
殿外,张苍听闻消息赶忙赶过来,正巧碰到他出来,正要迎上去,却见他目光阴沉沉的瞥来,哪里还有刚才在夫人跟前的和煦温和呢?
他心下一惊,一句话也不敢吭声,赶忙追上去。
姣素进了寝殿,膝盖一软,整个人差点跪叩在大理石上,幸好宫娥扶住。
“夫人,可要传急医?”
“你退下吧。”姣素摇头示意宫娥下去。
芸蝉正好点着灯进来,她把烛台放在一旁的案桌上,接过帕子替她继续擦发。
“夫人,王爷来都来了,为何不把他留下?”
姣素靠着软垫后,无神的望着烛影,随意道:“我身子不舒服。”
“刚才……刚才在汤池内发生了什么事吗?”芸蝉犹豫许久出声。
姣素被她问的一愣,缓缓的摸上了嘴唇。
她似乎越来越难以忍受顾锦同靠近她。
只觉得每一刻都好像在火山上煎烤一样。
究竟是在何时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呢?
她问自己。
芸蝉跟在她身边多日,多少知道她心结,想了想,咬牙道:“夫人,其实王爷对您是体贴入微,您何不忘了那件事?”
“何事?”姣素一时没跟上来,话音刚出口,已没有再要回的话了。
时至今日,她与顾锦同之间早就不是恩情,怨恨那般简单。
她既然选择了放手,就不会再眷恋这份情。
可是,与他的这种关系该如何的调整?
是夫妻,还是伙伴,或者是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