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很乖巧,紧紧抓着装满糖渍蓝莓的布袋子,拼命点头。
“斯科特先生,这次战争会打很久吗?”布伦达死死捏着裙摆,脸有点苍白,语气更是细若蚊吟“我会遵照您的吩咐照顾好她们,上帝会保佑您的,斯科特先生。”
“斯科特先生,我有件东西给你。或许对你和你的长官有所帮助。”这时候,艾伦老人走了过来,递上了一张羊皮。
轻轻展开,似乎是一张地图,上面画出了若干个显眼的点。还有荷兰文在一边注释着。
“这是?”斯科特有点疑惑。
“是我当年去北边和印第安人做毛皮生意时记录的当地村落的情况。也许时间太长了,没多大用……”艾伦抱歉地指了指地图“今天大家伙才知道你们要北上,你的长官真大胆,这个时候,北边的气候是很恶劣的。尤其是开春化雪的时候!”…,“士兵们都很英勇!谢谢您的好意,我会在适当时候交给上级的。”斯科特收起地图,脸上充满自信“那么,上帝保佑您,布伦达小姐和杰西卡,我要走了。”
说完,斯科特行了个军礼,转身朝来路而去。
“斯科特先生!”
才走出几十米,突然,身后响起了布伦达的声音。斯科特一愣,微微转身回头,只见布伦达把杰西卡往艾伦身边轻轻一推,就提着裙边跑了过来。
雪融的泥水溅上了布伦达的裙边,少女几乎是蹒跚地跑到上士的身前,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斯科特先生,您回来后,会再来看我吗?”布伦达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声音也更加细小“我是说,杰西卡很喜欢斯科特先生,我……我也是……上帝啊,我在说什么呢……”
也不等斯科特反应过来,布伦达就跑远了。
静静看着少女一家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房门,斯科特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从西点镇中午出发的内河蒸汽船,一直到夜晚23点过才抵达曼城市,在斯科特的请求下,船只将斯科特送到了南区码头。在出示了士兵证后,斯科特独自一人走进了南区冷清的街头。
曼城市广播电台已经下班了,整座大楼外只有几盏路灯还在亮着,寒冷的夜风与飘扬的小雪渣中,南方的东河对岸传来阵阵微弱的爆竹声。
广播电台大楼铁栏门不远,空无一人的〖广〗场边,斯科特孤单的身影坐在长椅上,任由从天而降的小雪渣披散在肩头,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那只有几点微弱灯光的广播大楼,嘴角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一对巡夜的华裔〖警〗察带着轻微的抱怨声路过,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冷天居然还坐在〖广〗场上的番夷大兵,然后又互相嘀咕几声后走远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三个小时,似乎更冷了些,斯科特紧了紧冬季军大衣,哈着口里的热气暖手。干脆离开长椅,站在了路灯边,双脚还原地踩踏。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斯科特用小频率〖运〗动暖着身子,嘴里还五音不全地重复着某个少女曾经唱过的每一首歌。
清晨,荷兰裔保姆就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壁炉里的柴火将整座漂亮公寓弄得暖融融的。客厅餐桌上,一份牛奶,白面包,煎蛋与水果的早点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珍妮小姐,今天还是假期呢,您还要上班啊?”
看到少女从二楼走下楼梯。女保姆赶紧迎了过去,恭敬地将对方迎到了餐桌边。
“希拉姆夫人,这几天您不用照顾这里了,您应该和希拉姆先生也好好团聚,这是国家给予您的应当权利。”珍妮礼貌地接过对方递来的餐巾,笑咪咪地看着眼前老实朴质的保姆。
“上帝保佑,我和丈夫的生活很好。珍妮小姐不也是还在努力工作吗?”中年女保姆点点头,又赶紧摇头,嘴里的华语混杂着荷兰语。显得有点紧张。
不再说什么,简单吃过早餐后,珍妮偷偷在女保姆的包里塞了几个美元硬币。就换上一件漂亮的维多利亚礼裙,再批上一件华贵的毛裘外套出了家门。
大街上,十几位拥有永久定居权的欧裔海员家庭的主妇们,纷纷对着珍妮打着招呼,珍妮经过除夕夜国家庆典的广播节目播音后,人气更旺了,甚至若干个路过的华裔〖警〗察都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过来。…,斯科特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动,全身已经麻木的感觉渐渐恢复,身体猛地一抖,人就醒了。一扭头。一位欧裔清洁女工正悄悄扫着长椅边的雪渣。艰难地站起来,赶紧拍拍肩头的雪渣,才发现一夜过后,外套军大衣几乎都被雪浸湿了。
掏出怀表一看,已经上午8点过了。对面的广播电台大楼的铁栏门已经开了,两位欧裔〖警〗察一左一右,背手矗立在门边。
四周望望,除了扫大街的清洁工,行人依然稀少。看到不远的那家昂贵的餐厅,斯科特感觉到肚子里一阵咕噜叫。考虑了下,还是朝餐厅方向走去。
刚迈出几步,突然发现〖广〗场街道的另一头,一位身穿礼裙披着华贵毛裘的少女正缓缓朝广播电台走去。少女刚一走到广播电台门口,两位〖警〗察都满脸堆笑地迎了过去。
珍妮,是珍妮!斯科特顿时精神了起来,肚子也不叫了,赶紧朝广播电台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