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抢救阿芳的时候,李伯母在走廊里昏过去的那幕犹在眼前,我担心她会再来这么一出,因此在王秘书没有开口之前我对她说:“李伯母,你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遇事一定不要慌乱,阿芳现在还没有康复,等会无论你听到什么我希望你不要着急,一定要沉住气,如果你再倒下后果将不堪收拾。”
她听我这么说顿时惶恐起来,忙问:“怎么了?”
“李伯母,等会王秘书和你说件事,你一定不能焦急,更不能让阿芳知道。”
她此时对我充满信任,听我说完对我点点头,问王秘书:“小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王秘书便把李伯伯的事对她详细说了,她听完之后嘴唇不住颤抖,眉头紧蹙,泪水在眼眶里团团打转,我担心她会昏倒挺腿,急忙站在她的身边以防不测。
但这次她却挺住了,惶恐不安之后是焦躁,焦躁之后开始低头沉思起来,她这是在努力想办法尽快让自己的丈夫度过眼前这道难关。
突然她掏出手机来打起电话,但接连打几遍都没有打通,王秘书问她:“李伯母,你这是给谁打电话?”
“我给我们家老李打。”
“李伯母,李董被检察院带走后手机肯定也被收缴起来,你就别给他打了,没用的。”
“我相信我们家老李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能混到这步不容易,他自己也有清醒的认识,他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越说语气越坚定。
王秘书道:“李伯母,你尽快想办法吧,我也相信李董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看着王秘书远去的背影,李伯母终于支撑不住,用颤抖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额头,我急忙将她搀扶住,扶她坐在旁边的连椅上。
过没一会,她怔怔地看着我,但她看我的眼神充满怨恨,使我毛骨悚然起来。
我小心谨慎地低声问道:“李伯母,你怎么了?”
她眼睛一眯愤怒地对我说:“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阿芳对象的爸爸就在检察院工作,还身居要职,阿芳为你非要和人家退婚,现在好了,阿芳爸被检察院控制起来,我还怎么有脸去找人家,哼!”
她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竟然气得全身颤抖起来,险些被气昏过去。老子做梦也没有想到阿芳妈对我的态度好转连一天也不到,就恢复到阿芳自杀之前的那种状态,我看着她那怨恨的目光,听着她那刻薄的话语,我的心中开始慢慢变凉。
阿芳对象的爸爸就在检察院工作并且还是身居要职,这点老子是真的不知道,阿芳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也不想打听。阿芳到单位找我谈话那次曾经说过李伯伯和阿芳对象的父亲是多年的好朋友,但当时也没说阿芳对象的父亲是tm干什么的。
想到这里老子的心不但凉透还直发颤,我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我和阿芳的感情之路出现一道很难逾越的坎。
不管李伯伯自身到底有没有事,自己到底有没有把柄被抓住,但现在被控制起来,说有事就有事,没事也会有事。像李伯伯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情,接触那么多人,想做到面面俱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要是陈谷子烂芝麻地给李伯伯拉起清单来,那就不是个小问题,最起码得进去蹲个一年半年的,那李伯伯的这生就算彻底完蛋了,他的人生就是失败的人生。
反过来说,即使你再清白也会出现鸡蛋里挑骨头的倒霉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抓你小辫子,即使你是个和尚头也会先给你戴上假发再去揪你的小辫子,虽然是个假的,但总被人家给抓住,你想挣脱还挣脱不了,因为上面有万能胶,古往今来这种事层出不穷,屡见不鲜。
想到这里,我的背上开始冒冷汗,也理解阿芳妈为什么用这么怨恨的目光看我,为什么用这么刻薄的话语说我了。
我对阿芳妈深沉地说道:“李伯母,如果阿芳对象的父亲能把李伯伯救出来,我会离开阿芳的,从此以后不会再和阿芳来往。”
“你说得倒好听,因为你,阿芳都不上他家的门了,她对象伤心痛苦,她对象的家对我们家也很不满意,我还有什么脸去登人家的门?”
她越说嗓门越高,老子在她眼里现在已经是个罪魁祸首了。
“不行,我得去找阿芳告诉她,她爸爸出事了。”她边说边站起来向病屋走去。
***,这个老太婆简直是疯了,这么不管不顾,她现在要是和阿芳说,说不准阿芳会出现什么反复。
老子也顾不得她是长辈,忽地跑上前去伸手就拽住她,她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厉声对我说:“放开我!”
老子今天下午改叫她李伯母,不再叫她阿姨,现在情急之下老子改过来了。
“阿姨,你不要冲动,阿芳刚刚抢救过来,你现在就去和她说,她会承受不住的。”
“她爸爸都被人家关起来了,阿芳现在不是没事嘛。”
“阿芳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一旦着急伤心,情绪波动大说不定会崩开,那是要出人命的,”着急之下老子的嗓门也高起来。
她听我说完之后略一沉哼,气闷闷地对我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这个外人管不着。”
她这句话绝对是伤自尊的话,一下子把老子伤的支离破碎,但为了阿芳,老子也顾不得自尊了。
“阿姨,你冷静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