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从太夫人的院回到自己的屋里,依旧有些心不平,她沉了口气,“我当以为我们对她尽了孝道,好歹她看在我们孝顺尊重她的份上对我们大房多少顾着点,不说偏袒,就别太偏心二房也就好了,可是你瞧瞧,这头我才刚刚怀上那头她就又听了二房的教唆要夺中馈,当真以为苏家这个家是香馍馍,那么好当啊!”
“母亲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苏瑾瑜却淡淡笑着为苏夫人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母亲先喝口温水润润嗓子。”
“太夫人这般偏心你就不气?”苏夫人坐下接过水问道。
苏瑾瑜眨了下眼,缓缓劝慰道,“母亲也知道太夫人历来偏心,都成了习惯了,你让她怎么改过来,既然无法改变何必去跟她置气,没得让自己白白气坏了身子。”
“你啊,就是性子太好,没得让那些人欺负了去。”苏夫人担心女儿这般好说话,以后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去。
一旁的山药听了,忍不住笑了,心道,夫人您真是小瞧了小姐,小姐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谁能欺负到小姐头上?
“母亲莫急,二房要掌中馈就让她去,母亲也说了管一家子这样的事儿其实是累人的,又要出钱还得出力,到时候二房定要吃苦头,我们且等吧。”苏瑾瑜劝解完母亲,又陪着她吃了饭,唠唠家常,便起身告辞。
苏夫人今日被气了一下,也觉得有点困乏,便也不留她,只是交代了几句便躺下休息。
苏瑾瑜交代了下人要仔细照顾好夫人,便离开了院落。
“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刚到院门口,连翘就匆匆来报。
苏瑾瑜想了想,“你去让大公子和二公子到我的院子里来一趟。”
没一会儿苏鹤廷和苏鹤骏都到了苏瑾瑜的院子里。
“三妹,你找我们来,什么事?”苏鹤廷这几日都在忙着准备狩猎一事,而苏鹤骏则负责接待一事,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苏鹤骏则接过了山药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瑾瑜找我们定是有急事。”
苏瑾瑜将二房张氏的打算与两位哥哥说道了一遍。
“岂有此理,这个张氏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苏鹤骏一激动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霍地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找她算账去!”
一旁的苏鹤廷一扯他的袖子,沉声道,“给我坐下,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尽是添乱。”
“我这是义愤填膺,哪里添乱了?”苏鹤骏不服。
苏鹤廷道,“二房是有此计划,可毕竟如今什么也没发生不是,你这么冲过去质问人家,不但不会有作用反而会被人倒打一耙,届时去太夫人那里告你一状,说你冤枉好人,你当如何?”
“我……”苏鹤骏一时语塞。
“两位哥哥别争了,这事儿其实也好办。”苏瑾瑜见他们两人为此有了意见连忙道。
“三妹且说。”苏鹤廷倒是觉得这些后院宅斗之术,还是不适合他们这些男子。
苏瑾瑜道,“我前些天已经派了两个妈妈去李奴儿的院落盯着她,李奴儿不会有机会与父亲碰面,再者父亲的确是正人君子,即便住的近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那个二叔我看他这几日去父亲的书房勤快了许多。”
“哼,二叔一向好色又懒惰,定是瞧上了李奴儿,我看二婶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苏鹤骏冷哼一声,“亏她想得出来,让她的表妹来勾引父亲,这个女人真是心肠太黑了。”
“我与两位哥哥说这些,只是让你们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太过激动反而坏了事,父亲一直忙于朝中的事儿,人又耿直这事儿我也不方便与他明说,免得他气不过去找二叔说道,反被太夫人数落我们大房心胸狭窄,不过是个亲戚借宿几日也容不得。母亲呢身子也不方便,我不想让她知道了没得又生闲气,因此两位哥哥务必要保守秘密。”
“恩,这点三妹你且放心,我们自有分寸!”苏鹤廷点头。
“不过是远房的表妹,又不是什么近亲,我们府上的庄子多的是,怎么不让她去庄子上住,这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太夫人真会如此不明事理?”苏鹤骏道。
苏瑾瑜笑了,“你当太夫人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她恐怕也知道了二房的心思,不过是乐见其成罢了。”
“什么,太夫人这心偏的也太远了吧,我们大房哪一点做的不够好,这般不入她的眼?”苏鹤骏为母亲和父亲抱不平。“再说了,父亲可也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苏瑾瑜沉了口气道,“五指都有长短呢,更何况是人心,父亲是大夫人身边长大的,虽是太夫人亲生的,可那性子却是随了大夫人的和善耿直,这也是父亲之幸,若是养在太夫人膝下保不定有事另一个苏益元呢,况且太夫人一直对大夫人占据着正妻大房的位置耿耿于怀,当初太老爷对大夫人也是敬爱有加,若不是大夫人生不出孩子,也轮不到太夫人来当这个平妻,那份嫉妒与不甘日积月累自然成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压得她日夜难受,如今大夫人过世,她也只能将这份不甘加在了父亲和母亲身上,偏袒二房也是正常。”
“难不成就让太夫人这么胡闹下去,那家还有宁日?”苏鹤骏一想到太夫人的无理取闹就头疼,“父亲和母亲也没少为此烦恼。”
“放心,很快就轮到太夫人和二房的人烦恼了。”苏瑾瑜笑道。
苏鹤廷瞧着她,“三妹可是有行动了?”
苏瑾瑜道,“不需要我行动,有人早就蠢蠢欲动了……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
张氏从苏夫人那里拿了库房的钥匙,便美滋滋地去库房,本打算以清点库房物品为名借机贪污点什么东西,谁知道了库房打开一瞧,她愣住了。
“这,这东西呢?”库房里空无一物。
杜管家早就得了苏瑾瑜的消息,便如实道,“太夫人回到苏府,苏夫人便让我们将库房里上好的瓷器字画都送到了太夫人的屋里,剩下的一些也都送到了二房的两位屋里,再加上几位小姐公子也都拿了一些去,因此所剩无几。”
“那可以再去添置几样啊。”张氏天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