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仁郡主见不得旁人一而再的诋毁萧覃,话还没说完呢,只见萧老夫人抄起桌子上的茶盏就朝着朝仁郡主砸去。
“砰!”地一声,茶盏在朝仁郡主脚边碎了一地。
朝仁郡主吓了一跳,紧拧着柳眉不悦。
“放肆!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萧老夫人板着脸,“你眼中没有我这个嫡母也就罢了,相府的事还轮不着你指手画脚。”
“朝仁,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可不是安王府,任由你撒野,既不认我这个嫡母又何必来相府找茬呢,杜氏,有本事生儿子怎么就没本事教养儿媳妇,这教养都吃狗肚里去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简直丢了萧家名声!”
萧老夫人这才不客气的指责,将朝仁郡主诋毁的半分钱不值,顺带又刺激杜太姨娘没本事,管不住儿媳妇。
朝仁郡主很快反应过来,紧紧地捏着拳,冷冷道,“老夫人好大的威风……”
朝仁郡主哪会不明白呢,这是萧老夫人在替萧妧找回场子呢,所以故意给她难堪。
“比起威风也不如郡主吧,一来就没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也不知郡主是来祝贺的,还是故意找不痛快的。”
萧老夫人嗤笑,“若是心存疑虑,可以让萧家族人查查,有没有你朝仁郡主的名字!”
朝仁郡主铁青着脸,一下子就被戳到死穴,这次回来她就是想让萧覃上萧家族谱的,如今萧覃连个旁支都算不上。
以往朝仁郡主也不甚在意,随着两个孩子年纪大了,需要找婆家了,才知晓这族亲的重要性。
尤其是京都的大家族,更是看中这个,所以朝仁郡主一回京都就去了一趟族里,对着萧家几位管事的族亲软硬兼施,可大家都出奇的一致,要想上族谱,就要得到萧老夫人这个嫡母的首肯。
萧老夫人这个嫡母不点头,谁敢轻易让二房上族谱?
朝仁郡主忍了又忍,萧老夫人摆明了就是威胁,谁叫朝仁郡主先仗着长辈身份教训萧妧来着,这要是一脚踏出门,后脚不孝长辈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她们好不容易来了京都,若右相因此做借口将她们赶出京都城,谁也帮不了她们。
良久,朝仁郡主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老夫人怕是误会了,朝仁并不是这个意思,当年朝仁和夫君成婚,老夫人并不在场更没有喝一盏媳妇茶,朝仁岂敢乱叫,坏了规矩呢。”
恰好这时,阮嬷嬷捧着一盏新茶进门。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萧老夫人也没开口,静静等着什么。
朝仁郡主紧绷着脸,深吸口气,笑着走上前端住了阮嬷嬷手中茶盏。
“郡主,端稳了。”阮嬷嬷见她手发抖,忍不住提醒一句。
朝仁郡主哼了哼,紧紧握着茶盏一步步朝着萧老夫人走去,阮嬷嬷立即拿来一个垫子放在萧老夫人膝下。
朝仁郡主愣了下,不悦地瞪了眼阮嬷嬷,紧紧咬着牙扑通跪在了垫子上。
“母亲,请喝茶。”
见状,杜太姨娘扭过头去,脸色难堪,被萧老夫人欺压了一辈子了,临了还被人羞辱,杜太姨娘最大的愿望就是翻身压过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面上依旧保持着温煦慈祥的笑意,淡淡道,“朝仁,你虽没有在我身边侍奉,不过你既然开口唤了声母亲,有些话也就不得不提了,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萧覃就别嫌弃……。”
萧老夫人说话缓慢,一点也不着急,原封不动的将朝仁郡主训斥萧妧的话一字不落的还给了她,嫡母教训儿媳妇本就是天经地义。
“姐姐……”杜太姨娘看不过去了,给她三分颜面还矫情上了。
萧老夫人瞥了眼杜太姨娘,而后伸手捂着额,“阮嬷嬷,快去请太医来,方才许是急躁了,这身子忽然有些不适,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祖母您没事吧,太医嘱咐过您不许动怒生气的,这阵子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犯病了,父亲若是知道又该着急了。”
萧妧不停的帮萧老夫人顺气,脸上虽是着急,眼睛里却带着笑意,爱极了萧老夫人这一副爱憎分明。
杜太姨娘见状犹如咽了只死苍蝇,憋着气又不能发作,这不是摆明了在说萧老夫人是被她们气的嘛。
容玥也立即上前关怀,“老夫人您消消气,犯不着跟一个无关的人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若是不喜,日后不许进门就是了,这管家确实该罚,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放进来。”
朝仁郡主差点就要发作了,手里捧着茶水不断的溢出,洒在手背上,一阵灼热。
萧老夫人许久才缓和,瞥了眼朝仁郡主,“罢了,这媳妇茶我是没这个福气喝,日后再提吧,今儿就不送你们了。”
萧老夫人连茶都懒得喝,喝了茶岂不是承认了朝仁郡主的庶子媳妇身份,萧老夫人也不傻,她就是存心膈应朝仁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