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皮忍不住抬起手掌在杨宁眼前挥了挥。
杨宁只能委婉提醒道:“老树皮,我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不是瞎了,眼睛还能看得见。。。。。,你能不能帮我回忆回忆?”
老树皮苦笑道:“半年前是你带着小蝶姑娘流落到了这城里,你和我说过,你们是在避难之时遇到一起,她被人欺辱,你救了她一次,自此你们就如同兄妹一样相依为命。”
“半年前流落到会泽城?”杨宁微眯着眼睛,说也奇怪,老树皮这样一提及,他脑中还真的划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却依稀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的轮廓,便是样容也颇有些清晰。
“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来到会泽城后发生的事情?”老树皮见杨宁迷糊不清模样,不由担心起来。
杨宁想要思索,却也不知道是否是大病初愈,只要一动脑子,后脑勺就发涨,有一种昏沉的感觉。
“小蝶如今在哪里?”杨宁从老树皮口中已经得知,自己能够活转过来固然是因为小蝶的缘故,而且这具躯体的主人显然与小蝶关系匪浅。
老树皮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她一直在花妈妈的那里,这半年来,你也常去看她,有关她的事情,也都是你告诉我的。”
“花妈妈?”杨宁奇道:“这花妈妈又是何方神圣?”
老树皮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猴子的声音:“花妈妈是花县丞的遗孀,嘿嘿,在这城里,可没有几个人敢惹她。”
此时猴子已经进来,身后一名乞丐端着一只残破的木桶,里面盛着水,放到了杨宁的边上。
杨宁撸起袖子,身上痒的有些难受,凑到木桶边上,正要伸手洗脸,但双手还没伸进去,就已经呆住。
他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水面那张面孔,还是有些吃惊。
那是一张沾有污渍的脸庞,并不比其他几人干净,但却还能看出来,这张面孔样容倒也清秀,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脸庞有些瘦削,不过一双剑眉左右挑起,俊秀之中自有一股英气。
他之前本觉得猴子等人的披头士发型很有个性,此时亦发现自己也是披头散发,蓬乱不堪,至少从外形看起来,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叫花子。
杨宁怔了一下,苦笑摇头,随即洗了把脸,冷水打在脸上,多少清醒了一些,这才问道:“花县丞的遗孀?小蝶难道是在花县丞的家里做丫鬟?”
老树皮一脸担忧之色,道:“那天夜里小蝶姑娘走的时候,还说只要有机会,便过来瞧你。可是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小蝶姑娘没有一丝消息,那天夜里她还是从花宅偷偷溜出来,回去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真是叫人担心。”
“小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要好好谢她。”杨宁恩怨分明,虽然他对小蝶的印象并不是很深,但人家姑娘救了自己,心中还是十分感激,“对了,那个花县丞的宅子究竟在哪里,等雨停了,我可得去见见小蝶。”
猴子有些诧异道:“你不记得花宅在哪里?你可是经常往那里去。”
杨宁摇摇头,问道:“你可知道?”
猴子忙道:“花妈妈住在死人巷里,离这里有些路,等雨停了,我领你过去,不过。。。。。。不过咱们可不能白天去,要去也只能晚上偷偷摸摸溜过去。”
“死人巷?”杨宁暗想这个名字透着一股阴森,总不至于是经营死人生意买卖棺材纸钱的巷子吧?
“其实那条巷子本来没什么名字,但是花宅在那条巷子里,谁也不敢过去。”猴子一副百事通的模样,“东城那边的泥鳅去年和人打赌,大白天闯进到巷子里,硬是被人丢了出来,而且遍体鳞伤,被打断了几根肋骨,到现在还没能好利索。”眼中现出一丝恼恨之色:“从那以后,我们都叫那条巷子做死人巷。”
杨宁冷笑道:“是花宅的人做的?”
“花县丞以前可是会泽县城的风云人物。”猴子道:“那死人巷里,就他一户人家,不是他家做的,还能有谁?”猴子没好气地道:“不过花妈妈那种零碎嫁,做事情就得偷偷摸摸,自然不让人轻易靠近他家宅子。”
“零碎嫁?”杨宁觉得这个词很陌生,请教道:“这零碎嫁又是什么东东?”
“不是东东,是见不得人的勾当。”猴子露出古怪笑容,“达官贵人家的小妾有胆的私下接些活儿,又或者那些寡母带着孤女丫鬟的官眷,生计难以维持的,出来零星接点活儿。。。。。。,这个就是零碎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