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也就是白小平,微微的抬起了头,一头花发遮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嘴角带着一种恨恨的笑:“小畜生,没能杀了你是老天无眼,你和你这爹一样,都是属狼的,老子在下边儿等你!”
话说完,一口污血喷出来,人昏死过去,没了声息。
“你听到了?他一直想杀你,对你的好也都是假的,现在明白了吧?”男人低头,却看到怀中的孩子也已昏了过去。
皱了皱眉,男人指着白小平开口道:“砍去他的双腿,再找人把他医好,扔到街上去。本伯要他生不如死。”
一阵凄厉的尖嚎声直欲刺破耳膜,徐千山恍如梦中惊醒,十丈外,一棵垂髫古槐突兀的出现,发出惨绿的光影,每根枝条的末端似乎坠着什么东西,虽然看不真切,但应该不是槐花,要比槐花大上许多,圆咕隆咚的样子。
徐千山这边还在观察着那树,树下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贱民,不过来看看吗?”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眼下又没有别的选择,徐千山眨眨眼,小心的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的,徐千山走的很慢,他需要时间思考。
现在自己所身处的这片空间。。。与梦境相似,但应该不是梦。梦中人不会记得梦的开始,而他还记得自己来到这里之前的情景:他想以自身魂力融入草人媒介以增强其对于另一边义勇伯魂魄的吸引,但似乎受到了剧烈的反噬。
那如果这里不是梦境,又会是哪里呢?
好像是一个恍惚,忽然身边又多了许多存在。以形象而论,姑且称之为人,只是一个个双目无神,行止僵硬,脸上都透露着一股子死气。
“怎么回事?”徐千山大惊失色,本能的想要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已是身不由己,手脚完全不受控制,便是想转一下头,眨一下眼睛也已是不能,除了眼珠子还能动一动,其他得恐怕也只有思考的能力还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一步,两步,三步。
不管如何的挣扎,视线中的那棵老槐终于还是近了。再两步,当徐千山看清那古槐的一切时,全身的血都凉了。
槐树是槐树,但先前看到的那一根根枝条的末端坠着的圆滚滚的东西却是人头!男女老幼,不一而足。
十人合抱的树干,槐树大的难以想象,枝条千万!人头万千!
树干上镶嵌着一个人,不见下身,只是上半身从树干上“长”了出来,赤裸裸,肤色青灰。双目赤红,嘴角带着狞笑,淌着血。
“义勇伯!”
如果能出声,徐千山定然会叫出声来,但可惜他不能。
“先前本伯爷还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在看来。。。是你这贱民搞的鬼了?”义勇伯狞笑一声,语速慢条斯理,但却带着浓浓的恨意。
义勇伯抬手指了指四周飘荡的人头,又道:“嗯。。。说起来,本伯爷也算是咎由自取,不过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本伯爷这一生,活到今天,亲自动手的,逼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把他们那些莫名其妙也没了命的七大姑八大姨算上,那可就数不过来了。本伯爷杀他们不占理,但杀你可是很有道理的了。”
说话的功夫,不断地有“人”撞在了树干上,然后融了进去,树上的人头枝条也愈发多了起来。
“嘭!”
义勇伯的手扼在了徐千山的脖子上,用力将他拉倒了身前,鼻尖碰着鼻尖,四目相对:“你把本伯爷拽到了这里,受了那么多苦处,如今也换你来试试可好?”
义勇伯话音一落,也不见如何的动作,仿佛只是心念一转,树上的颗颗人头忽然睁开了眼睛,个个口中凄厉嘶嚎,如群狼猎虎般恶狠狠扑向了徐千山。他们大张着嘴巴,口水和污血四处洒落,转瞬间便咬在了徐千山的身上!
“啊!!!!!”痛入骨髓,徐千山放声惨叫。
“对,对,你不叫如何还有乐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义勇伯随之放声大笑。
。。。。。。
“你。。。醒了?”武浮萍见薛从文睁开眼咳嗽了一声,于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