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从袖里拿出一盏翡翠灯,中间亮着的圆球散发出忽明忽暗的绿光。故彦只看了一眼,撑着床沿,缓缓坐下,好在被褥够软,倒也没那么疼了。
“此事说来话长。。。”
苏祁没心思听他长话短说,径直走到软塌旁,稍稍掀开鹿皮复又紧紧盖上。将魂灯在鹿皮上反复移动,绿光也随之渐强渐弱。
“她的魂魄离开肉身太久,又受了重创,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半月,必然会被消磨殆尽,回天乏术了。”
“她被锁在镇魂隅塔多年。。。”
苏祁吃惊的打断他的话,“镇魂隅塔?敢问,可知她受了哪种折磨。”
故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水刑。”
苏祁虽然带着斗笠看不到表情,可故彦还是感觉到他听到水刑二字后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镇魂隅塔,十八层炼狱,水刑,这些词都无异于一个噩梦。
“妖皇跟御邵湮。。。他们没有谈过什么交易吧。。。”
故彦沉眸,“妖皇想要令牌。”
“不能给他!”苏祁突然拔高了一个音调,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扭过头。
“你知道这些事?”
或许是故彦的眼神太过犀利,苏祁感觉到背后阵阵发凉。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却偏偏被故彦的口气问得好像审案一般。
他不知道,对于这些完全偏离书本剧情,却又息息相关的线索,让故彦越来越没有头绪,甚至手足无措了。跟御邵湮有关的一切,他都迫切的想知道!
“幽冥界的冥王,魔界的魔君,妖界的妖皇,仙界的仙帝,哪个不是已经有上万年的寿龄?”苏祁将魂灯放在桌上,轻轻的叹了一声,“有些事不是不说,只是不能说。无论何时,你都必须要做好准备。一旦你选择和御邵湮在一起,那么,你应该明白,要对后果有最坏的打算。”
故彦何尝不明白?
最难过的无非仙规例律,仙魔殊途,仙妖殊途不说,仅仅动情,就该当诛!
“你有办法救邵纤柔?”
“魂魄太过虚弱,无法抵抗精神折磨,才会陷入囹圄。如能归位肉身,则可事半功倍。”
“她的肉身。。。”
“当年我助御邵湮集魂,为保她肉身不腐,故封存于极地冰域不死寒谷之中。可三百岁余已过,若现在想还魂,必须有奇物摆阵。”
故彦本想何等奇物能有如此之效,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御邵湮手中提着油纸包的吃食,面色冷冽,直直的望向苏祁。
“邵湮定然会寻齐救母之物,让冥王专程走一遭,邵湮心中当是惭愧。”
场面话说的漂亮,苏祁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声,知道今天这事情多半是要黄了。既然御邵湮到这步田地也不愿故彦淌浑水,他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苏祁敲了敲魂灯,鹿皮里的邵纤柔就像一阵轻烟般被吸入里面。绿光闪烁,比刚才明亮了不少。
御邵湮走进厢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故彦,朝着苏祁道:“还有多长时间?”
苏祁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