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藏是什么为人,他岂会不知的?轻易落败在封臣手中,他根本不信,亦或者,不愿信。
“去看看吧,毕竟是你外祖父。”
故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用行动来表达。何况他始终在瞟那边素未谋面的神使,此刻正是搭讪的好时机,得先避开御邵湮才是。
御邵湮沉默了片刻,面上的寒冰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沉如墨的黑瞳泛着点点猩红,看的故彦心脏都漏跳半拍。
“好,师父等我。”
如胶似漆,浓情蜜意。这些天太过放纵的感情,让故彦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想摸摸御邵湮的脑袋,却又得止住,最后变成一声长叹,销迹在自己的心中。
在小徒弟还没有成为毒霸一方的boss之前,人前的形象很重要!
一扭头,便朝着神使的方向走去。御邵湮转身抚着光滑的棺壁,不言不语,只缓缓合上眸子。
青山远黛,白云空流。
宾客走一波,又来一波。薄衣缟素,真心哭丧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凡且入殿之人,便无敢有放肆之为的。
神者将酒盏搁置在桌上,对眼前不请自来的人并无多少好感。冷音浑厚,如雷贯耳,“阁下究竟有何事?”
“。。。。。。”这下可难为了故彦,他只想着跟神者套套近乎,却压根没考虑要从哪一点切入话题,索性木着一张脸,开门见山,“我想求神界的通行令。”
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神者也不生气,只是一愣,迅速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态,“敢问,何故?”
“不久前前往仙界的一位神者,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之后突然就消失了。”故彦澄澈的目光与其对视,看似无比诚恳,“仙界责我谋害之罪,逼我堕魔。”略微一顿,又补充道,“我不愿背负罪名悔恨一生。”
神者顿悟,一针见血,“你想重归仙位?”
故彦垂眸不答,留给人默认的意味。重归仙位?大概是不会了,只要想到封臣那张虚伪的脸,他就觉得烦躁。
神者眸光微闪,冷峻的面色染上几许春风,温暖停歇在眉梢之上。葱白的仙指递送上一枚玉色的扳指,“来找我。”
“。。。。。。”在对方尚未做出反应之际,神者大人又不急不缓地加了一句,“我要听真相。”
“这就是真相。”故彦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接过玉扳指之后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牢牢地攥在手中,“多谢。”
“你的长相虽然并不出众,眼睛却很漂亮。”神者淡淡一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伪装,“但是看起来太假,不适合你。”
“。。。。。。”
“穹天。”一缕青丝从神者耳边垂下,衬得他气质更显纯然,声音也愈发轻快,“我的名字。”
那是一种被当作所有物的觊觎感,故彦像后挪了挪身子,避开初次相见就显出唐突的炙热视线,“我有爱人。”
“他很弱。”神者执起桌上的酒盏,朝着御邵湮举了一下,继而浅浅的抿了一口,“需要你保护的人,和可以保护你的人,会成为艰难的选择吗?”
“他很好。”故彦脸色微沉,一如既往的护短性子泛滥,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表示不满,“他会变强,比所有人都强。”
“天藏和由秋芷的血脉。”神者眉目疏朗,“真是可惜了。。。”
“。。。。。。”故彦不解,对方话中有话,似是无心之言,又似是暗藏玄机,着实让人有些不安,“有何可惜?”
“可惜先遇到了你。”神者站起身,修长挺拔的身形投下阴霾,将故彦笼罩其中,继而俯身,附在他耳畔低语,“归墟,是你,先招惹我的。”
“。。。。。。。”
简直莫名其妙!故彦耳朵被被吹的发痒,哆嗦着往旁边坐了些。细细咀嚼神者的话,几番下来,倒是那声‘归墟’最让他心中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