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隽清也面色一冷,他当即想将顾采薇拉到一边,没想到顾采薇的身形纹丝不动,她只冷冷看着宋桓:“这笔债,我用我的血还了,不知道二郎君您是否满意?要是不满意,还有一边,你可以接着割。”
说完,她果然脖子一绕,主动将另一边脖子送到剑锋上。
眼看另一边脖子也被割破了,宋桓才伸出手点了一点鲜血放入口中尝了尝:“这血还算新鲜,比这个臭男人的强。既然你诚心认错,那这笔账暂时就到这里好了。”
说完了,他才手腕一翻,却不是收回宝剑,而是将宝剑朝身后的人那边扔了过去。“这剑脏了,你们给我扔了吧!”
然后,又一个下属送上面具,他再次扣在脸上,就几个纵跃消失了。
属下们自然也跟着他的步子,几起几落之后消失在了侯府里。
“娘子!”马上,琉璃又惊叫着跑过来,“娘子,你怎么样?”
顾采薇用手按着伤口,她轻轻摇头:“没事,我自己拿捏着分寸呢,不过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
反倒是杜隽清,现在他左边肩膀上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这个男人一手按着肩头,现在脸色阴沉沉的,和宋桓方才的脸色几乎分毫不差。
顾采薇回头看看他,她就拉上他的手。“走吧,先回去处理伤口。”
杜隽清默默的跟着她走了。
因为顾采薇脖子上也受伤了的缘故,给杜隽清处理伤口的行动只由她动口指挥,晓芳儿动手。本来一开始顾采薇是打算让琉璃给他处理的,毕竟琉璃跟着她的时间更长,手脚也更利落些。但杜隽清坚持说道:“让晓芳儿来。”
既然他坚持,顾采薇也不多说,就让晓芳儿过去了。
果然,她的脖子上的伤痕别看又细又长,但其实只是割破了浅浅的一层,只不过一开始血流得凶,给人造成了一种伤得比较深的错觉罢了。
相较而言,杜隽清才是真的受了重伤——他的肩膀被深深刺进去一道,就连肩胛骨都被割开一点。这伤口又深又猛,自然血流不止。
顾采薇拿出她珍藏的止血药给他用在肩上,连用了两颗,才勉强将血给止住了。但这个时候,他流出来的血已经将他的衣服里外几层都给浸透了,手帕、毛巾也各浪费了好几条。
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就连唇瓣上的血色都退去了不少。
等收拾完了,他一手扶着肩膀,默默的转身回去卧室。
见状,晓芳儿动作一顿,她连忙回头看顾采薇:“夫人,侯爷他哭了!真的有这么疼吗?”
他哭了?
顾采薇一怔,她连忙也起身。“你们都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他。”
晓芳儿还想说话,却被琉璃赶紧拉走了。
顾采薇连忙走进卧房,就见杜隽清正跪坐在墙角,而且是面朝里的那种,只拿一个萧索的背影对着她。
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肩上还缠着厚厚的白棉布,看起来越发的形单影只,孤僻可怜,就仿佛一只受伤的大狗只能找个角落悄悄的舔舐伤口。
顾采薇顿时好气又好笑。
她拉过一张胡床到他身边,也和他一样跪坐下了,然后轻声问:“你不会真疼得受不了了吧?虽然晓芳儿的手脚是粗笨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你哭出来啊!”
“我没哭。”男人瓮声瓮气的话传过来。
别说,要是他不吭声的话,她还只以为是晓芳儿看走眼了。结果现在听到他这强忍着哭腔的声音……她就确定——他是真哭了!
顾采薇顿时忍不住扑哧一声。
杜隽清闻言后背一僵,他忍无可忍扭头瞪她一眼,两只眼睛红通通的跟跟只小兔子一般。顾采薇见状,她不仅没有被震慑到,反而更被逗得开怀大笑!
“不许笑!”杜隽清咬牙切齿的低吼。
可顾采薇哪里还忍得住?
这男人每次受伤的模样都那么好玩,尤其这次还双眼红红,仿佛一只惨遭欺凌却无法反抗的大兔子,那么软绵绵的,让人真想把他给往死里蹂躏!
要不是脖子上还带着伤,她简直想笑得更响亮好吗?
见她如此,杜隽清立马抬手想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