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方也要释放出善意,谈一些婚事要求,这次媒婆办的很好,也是忠王府准备充分,不管章夫人说什么她一律应着,所以谈的十分顺利。
媒婆出来后,得了瑞世子一袋子赏钱,高兴的合不拢嘴,直说十天后再上门,才再三鞠躬离开。
夜色如水,照在昏暗的大地上,一块一块的光芒忽隐忽现却宁静安详。
瑞枫叶舒口气,终于落定了,望着身后左相府,瑞枫叶想到了九炎落,嘴角扯开抹冷笑。抚着黑色的马身,想,看来权小姐不够用心,否则到手的富贵怎么不抓住,瑞枫叶目光一冷,上马离开!
巍峨盘卧的皇宫内,烛光最盛的一座宫殿里,屋檐勾绕,火树银花,精美的器皿,五彩的侍女,穿梭其中,富贵荣华。
在这座宫殿的后房里,雕花木门如一副艺术品静静的关着,屋内香气妖娆,玉器、金品陈设如常,上好的东珠被串成珠帘,随意的挂满每个转角,丝纱屏风流泻,美轮美奂。
权小姐一身粉色的抹胸长裙坐在里间的榻上,柔软的衣衫垂落,柔美端庄,此时绣针不小子扎入她白皙的指腹,一滴血珠挂在上面,触目惊心,她啊了一声,轻轻的含住,香舌卷走一滴血迹。
疼。
陪侍的嚒嚒见状,看了小姐一眼,并未惊慌,她回退房内的侍女,拨弄好香炉里的花料,起身上前,声音慈祥:“小姐可是有心事?”她已经五十多岁是宫里很有资历的老嚒嚒,穿着宝蓝色对襟四品宫女衫,是权小姐身边的一等大嚒嚒。
权如儿眉头微皱,不想多谈,低下头继续刺绣,没有回话。
房嚒嚒也不恼,服侍了小姐多年,她知道小姐是有主意的人,郡王那样拒婚后,小姐都挺过来,这些年更加心性平和,让她甚少操心,可这次,小姐似乎有些看不开:
“小姐是不是不喜皇后娘娘安排的婚事,除了觉得十三殿下年纪小,还觉得十三殿下身份低微,辱没了小姐的出身。”
权如儿闻言脸上多了丝尴尬,没料到嚒嚒会跟她谈这些还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如儿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房嚒嚒依然宠溺的笑着,她用仅供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小姐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的荣辱兴衰还不是过眼云烟,可也因为如此小姐看的最多。”
权如儿没有否认,她觉得她现在需要有人指点她改怎么做。
房嚒嚒道:“宠爱算什么,容颜更不足为惧,那些不过是男人的一时新鲜,能让皇上长久记住的是一份情分,只要有情分在,这宫里便是女子的最佳去处。”
权如儿绣花的手顿了一下。
房嚒嚒嘴角含笑:“小姐才情无双,性格宽厚,身份更是无人能及,可再美的女人也要有资本养,小姐的这身气度力压燕京同辈所有小姐,即便是章府的第一美恐怕在这份淡薄宽厚上也逊小姐一筹,这并不是小姐天生使然,而是小姐站的够高看的够远。
嫁给凡夫俗子、权臣名相又如何,小姐能穿这世间仅有的绫罗、能吃四季各色的珍馐、能用称心如意的器皿还是能种御花园的奇珍。
感情固然可贵,可,那是小姐想要的吗?”
权如儿无话可说,她早已不需要爱情,她的生活要靠自己把握。
“既然如此,小姐为什么还端着,十三殿下现在还不是太子,小姐又身份高贵,真情相对、彼此相助,以诚相交,将来荣华富贵不敢谈,但这情分是定了的,就算是后位也不是不能一搏,小姐说是不是。”
房嚒嚒说完看向她从五岁就带在身边的小姐。
权如儿深思的放下手里的绣针,这也是她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这些年相处下来,她看得出九炎落是很有原则的人,学识渊博、为人规整,对她亦彬彬有礼。
要说没想过跟他过一辈子不可能,正如嚒嚒所说,她是走不出皇宫了,十三殿下就是她要用心的人,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端着,等着十三殿下卑微的接受她的爱?
权如儿可不认为到时候九炎十三有那样的好气度,就想有时候他偏执的坚持,让人从心里不敢违逆。
房嚒嚒见她听了进去,不动声色的拿走小姐手里的绣品,换上一副柳燕图:“小姐绣个荷包吧,十三爷的生辰快到了。”
权如儿小脸微红。
房嚒嚒却不乐观,小姐认为见得多,便觉得有对十三皇子的优势,可十三皇子就是笨吗?只是懒得跟小姑娘计较而已。
烟收鸟闹,一天的时节欢实的开始沸腾,柳枝划过湖面柔美祥和,鸭子拨弄着脚蹼扑腾着身子。宫里的每个荷塘里几乎都是衣服春景盎然的闹春图。
不起眼的宫房内,交接的侍卫已经待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