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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栖凤山一别,两个人也好久没见面了。
他穿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制式保守的同色西装,这样的颜色,别人穿来总显得沉闷,可他有一张英俊面孔,撑得起这样的重量,反倒自有渊渟岳峙之风。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孟知葡先惊后喜,眉开眼笑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大概没想到她这么热情,他缓缓摘下墨镜,若有所思问,“你来做什么?”
“来谈生意。”
“你要买这个马场?”
“是啊。”孟知葡忍不住说,“我刚刚还在想,谁会大老远来买这里的马场。邰鸣东,想不到啊,现在都学会金屋藏娇了?”
她说的“娇”是那匹马,可邰鸣东的神色却变得严肃起来,皱着眉看她说:“你怎么突然想买这个?”
“买来玩啊。”孟知葡故意说,“只许你在这儿藏了匹马,不许我也消息灵通?”
邰鸣东看了小许一眼,就猜到了前因后果,像是牙疼似的啧了一声:“给你送个助理,倒是替你培养个卧底。”
小许当年,也是邰鸣东身边的一员猛将,后面因为孟知葡丢三落四,邰鸣东看不下去,这才割爱,把小许让给她当私人助理。
闻言孟知葡得意道:“这叫一朝天子一朝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乱用成语,邰鸣东也没和她计较,只是说:“早知道是你要,我就不来了。”
孟知葡还以为他是想把马场让给自己,刚想说话,就看到他身后的车里,又下来个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身材修长高挑,妆容精致,虽然是单眼皮,可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正是倪晃。
冬日的日光总是敷衍的,哪怕再明亮,也没多少暖意。
她站在那里,狐裘上出锋的长毛被风吹了,波浪般起伏,越发衬得她雍容美艳,鲜红的唇含着笑,和孟知葡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孟知葡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问邰鸣东说:“这是什么意思?”
邰鸣东说:“她想买马场,委托我帮忙。”
“委托你?”孟知葡问,“她为什么要委托你?”
邰鸣东沉默一会儿,刚要开口,身旁,倪晃伸出手,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说:“当然是因为我在国内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能委托二哥帮我了。”
她这样的姿态,倒像是挑衅。孟知葡没有动怒,反倒很心平气和地问她:“你想买马场?钱够吗?”
孟就山对待子女,向来要求严格,哪怕是孟知葡,每月开销额度也不算多高。
只是孟知葡母亲心疼她,将自己名下产业分了信托基金给她当做零用,孟知葡这才能够大手大脚。
倪晃母亲出身普通,肯定不能同样如此支援倪晃,她说要买马场,就显得十分可疑。
倪晃一向最讨厌别人讥讽她不如人,这一次却只嫣然一笑,意有所指说:“花别人的钱,总是不心疼的。”
孟知葡恍然大悟地看向邰鸣东,原来是他做了这个冤大头。
他一脸严肃,可严肃中又透着几分无奈:“举手之劳而已。”
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举手之劳,要不是孟知葡也想买,马场主人两边都不敢得罪,哪里需要他们亲自出面?没想到就成了这样的境地。
孟知葡一时想笑,到底只淡淡道:“有我在,就不是举手之劳了。”
她说完,转身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