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愕然,看沈森现在的这个狼狈样子,不用想,一定就是那个巫医的手笔了,只是将人给变成了这叫花鸡一般的成色,属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转头看向里屋,那里仍然大门紧闭,还没见阿曼达她们出来,可能是林娜的情况不太妙,需要多花费些时间,刚才匆忙,他根本没来得及仔细察看伤势。
现在也只能交给阿曼达她们两个了,都是女同志,要方便许多,他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就算是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为了躲避八哥孜孜不倦地追问,老胡狠狠地打了一个哈欠,装作非常疲惫一般,随便拿了个借口塞给了八哥,然后就找了个角落,往里面一缩,歇息去了。
八哥茫然地看了看屋内,得,忙着救治疗伤的去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两个,睡过去的两个,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清醒着,面对这一屋的荒唐。
唉,八哥叹了一口气,从倒地晕厥的瞎子文旁边拿过他的猎枪,继续躺在沙发上,又看着大门去了。
这时候,时间是早上六点多,天已经开始逐渐亮白了。
在已经被烧成了废墟的游乐园当中,有个男人正在此间游荡,不断撩拨开那些残灰破骸,试图从里面找到有任何一个生还者,来告诉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自从看到了那塔楼的上空燃起了求救的烟花信号,他就知道他的那些兄弟们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马不停蹄地就从红港的最顶层赶了过来。
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到他来到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他年纪大概四十上下,眼睛瞎掉了一只,一道触目惊心的抓痕横在上面,也撕裂了他的鼻梁,半张脸都毁了,显得十分凶恶可怕。
但是仍然可以从他的整体轮廓和残存的五官看出,这个男人曾经英俊过,如果没有这一道旧伤的话,他现在也仍然英俊。
男人用残废的,装着一根铁钩子的左手,顶了一下他头上的牛仔帽,露出浑浊的蓝色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一块污迹。
这块污迹被烈火烤得干瘪,但还是能够看出其中的形状,是几个扭曲的英文字母,已经被灰烬给染成了黑色。
而从这污迹看过去,是一具焦尸,皱巴巴黑糊糊地缩成了一团,根本没有办法辨认出来身材和面孔了。
但是刀疤脸还能看得出来,这具焦尸所伸出的已经断裂的手臂,正是这一条手臂,在他的主人临死之前,擦着身上的血,写下了这几个英文字母。
人,他认不出来了,可是字,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艾琳。”
刀疤脸沉默了,他脱下了牛仔帽,站在游乐园的废墟前,默哀了三分钟,此间万籁俱寂,只有风在不断刮着废墟上面残留的余烬,吹起一阵又一阵白色的风。
“兄弟们,等我,很快。”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游乐园。
此时,在红港的最顶层。
艾琳在阿瑟老大的阁楼门外徘徊着,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他说出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她在担心,如果让阿瑟老大知道了,老胡他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杀害了自己这么多手下,肯定会愤怒至极,说不定还会亲自带着人马过去将他们给处理掉。
是的,因为艾琳在中间左右维护,阿瑟老大虽然知道马脸他们对自己不满,但是不知道已经不满到了几乎就要造反的地步了,他在内心当中,还是当马脸他们是自己手足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