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几方欢喜,几方忧。
小仙镇
语环和儿女跟着父亲住在了当地的宾馆里,哄睡了宝宝,发现父亲神情忧郁,便跟父亲聊起了母亲的事儿。
“爸,妈妈后来怎么收下你的口风琴的?”语环对于父母的恋爱史,最好奇。
屠征抚抚女儿可爱的脸蛋,瞧出女儿明明疲惫的脸色却强撑着陪伴他,心里又暖又甜,又有一丝酸涩,揽着人儿轻轻拍着背,缓缓道来往事。
“其实,你妈妈心里可欢喜得很。但是那个时代,与现代不同。当时规定士兵是不能跟普通民众随意谈恋爱的,更何况你外公家都是被组织上下放到农村劳改的知识份子。她是不得矣,才会当着众人的面,拒绝我。唉!我当时也笨。”
语环轻笑起来,直说,“爸才不笨,不然怎么追到妈妈,还有了我啊!”
屠征笑容漾开,“当时我很生气。想我屠征在队里多少漂亮女孩追求,谭晓敏这姑娘真是没眼光啊!可没想到,回头你妈就跟我把口风琴强要了去,当时我不给,我俩还吵了一架。没想她劲儿还挺大,我想好男不跟女斗,她要就给她呗,反正都是买给她的。我说你们姑娘咱就那么别扭不痛快呢……”
语环笑得更开心了,爬在父亲怀里,直叫“爸爸”,就像儿女撒娇时一样。
中年男人的目光,却一点点地变得模糊,他一手轻轻抚着女儿,一手摩挲着已经锈迹斑斑的口风琴,没有告诉女儿的是,因为借着这个“订情信物”,当年的自己,第一次吻了喜欢的女子,许下了一个男人一生最重的誓言,经年不忘,却又夜夜饮恨。
那一别,二十多年。
父女两夜话到天明,女儿不知不觉在父亲怀中安睡,父亲的眼眸沉淀着岁月的沧桑,无尽的温柔,有满足,亦有失落。
蓉城,卫宅。
“老首长,绍铭没用。”
王绍铭深深鞠了一躬,卫老太爷只得摆摆手,说夜已深让他早点回家人身边。
卫太后悄悄磨到王绍铭身边,想要电话号码,王绍铭尴尬地表示说他也忘了要语环的新号码。老太太很难过,郁郁地回了屋。
卫父在妻子的急切下,忙追上出门的王绍铭,打探情况,知道了屠征这位“叔叔”的存在,心下惊异。随即想要联系儿子,询问具体情况,怎么也打不通卫东侯的电话。
卫母见公公和丈夫都没套到消息,也很沮丧,回头抱着电话猛打给儿子,又是一夜占线,最后只能作罢。
要说那么想见人,其实当初跟着王绍铭去接人,不就简单了。可卫家人又怕这么久不见,自己这方太过热情吓到语环和孩子,集体商量决定,还是循序渐进,不要给语环太大压力。
这愈加的小心,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沮丧,这一夜,卫宅十分沉寂。
……
这天天一亮,还在迷糊中的语环,就被卫东侯的电话吵醒了。
孩子们睡得还香,她赶紧抱着电话蹲洗手间里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回话。
“老婆,还在睡呀?”
那头,卫东侯可是一宿没合眼,但精神却好得不得了,因为调查的事心里就更挂念家里的人,一看时间差不多就打了过来。
语环嘟哝,“是啦!昨晚和爸爸吹牛,人家都没睡多久。你不忙啦?”
得,这口气还有几分明显的起床气啊!
男人哆嗦,心里跟猫抓似的真想现在就飞到女人身边,捧着那气嘟嘟的漂亮小脸狠狠啃上几口,解解气儿,声音却放柔减轻了好几分,哄着似地说,“宝贝儿,你不说让爷忙空了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咱都分开快十二个小时了,你就不想我?”
语环忍不住笑骂,“臭美!什么想不想的,不害臊。”随即想到自己的要求,正色换了口气,“老公,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觉?还不赶紧休息休息。”
卫东侯觉得这电话打得值了,随即就跟老婆腻呼起来。
这一人蹲洗手间里,一人正站在清晨薄寒的巷子头。
那时,屠征洗漱,便敲女儿的门,想给孩子们先把尿喝牛奶,半晌没人应,仔细一听才知道女儿这是跟女婿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