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扬高了声调,喊来了一堆人。
“都来看看啊,我怎么养了这么个白眼狼!不让亲妹妹给爸爸扫墓,是不是想独吞你爸爸留下来的遗产啊?!”
“我可告诉你池声,你妹妹的继承权合理合法,你必须给她!”
池依宁一身素白连衣裙,哭得梨花带雨。
“爸爸,女儿不孝,连给你上柱香的资格都没有……”
周围的人带着鄙夷,纷纷指责“池声”。
“这也太跋扈了吧,你爸爸在地底下得多心寒!”
“哎,人为财死啊,再亲的血缘关系,也抵不住金钱的诱惑。”
“小姑娘,提醒你一句,你爸爸的遗产,你可做不了主。按照法律来说,有你妈妈的一份,也有你妹妹的一份。人家上法院告你,一个一个准!”
“都是一家人,至于撕这么难看么……”
苏琴见众人都指责着大女儿,暗自笑了笑。
游魂般目睹这一切的池声,后背一阵冷凉。
脱离了主视角,她作为旁观者看得更清楚,更明白了。
苏琴对她,当真是没有一点母女之情。
她早就知道,这位池夫人最喜欢把她置于舆论中心,把她架在火炉上炙烤,让不明就里的路人来指责她。
初中时,苏琴喜欢让她在小区的老槐树下罚站,被来来往往的邻居指点。
过年时,苏琴擅长不着痕迹的抱怨,让亲戚集体讨伐她的恶行。
开家长会时,苏琴故意揭露她各种缺点,激怒她,让她被老师同学议论嫌弃。
别人骂她池声骂得越凶,就显得她苏琴越清白无辜。
池声隔空抱了抱那个在细雨中单薄虚弱的自己。
手还没伸出去,便看到“池声”挡在墓前,咬着牙关,红了眼。
她低吼道:“池依宁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她哪来的脸继承遗产?”
“你胡说八道什么?为了独吞家产,连这种话都编得出来,你对得起你爸爸吗?”
“姐姐,你说这种话,是要有证据的……”
“池声”暂时拿不出证据,这件事知道得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调查。
“你爸都死了,你还给他扣帽子。我真怀疑,当初医院是不是抱错了你!”
“池声”胸口闷痛,面色苍白。
苏琴趁着她发愣的瞬间,伸手就要打她。
一道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抓住苏琴的那只手,猛地将她推到了一边。
那人护在“池声”面前,怒吼着围观路人,“看什么看,不怕人家爸爸半夜找你们算账吗?”
路人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