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次轰轰烈烈的袭警之局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过去了。吉良反复思量这事情,总算觉悟到整间事情的转变可能跟薛亦杰有关系。
但他对薛亦杰恶感颇深,又认为对方整日游手好闲,谈吐粗鲁又缺乏智慧,根本没有想过薛亦杰是打入到人民群众中的‘领导干部’。他是这么想的,自己能度过此‘浩劫’,薛亦杰当立首功,但显而易见的,薛亦杰应该是有个非常牛逼的亲戚、朋友之流,能够救人于水火之中。
至于说薛亦杰是大佬,很牛逼之流的假设,吉良小朋友穷举十五年的人生智慧,以大毅力广角度高屋建瓴的指出了这种论调的荒谬性,简直是一秒钟都不愿意看到对方洋洋得意的嘴脸。
无论如何,吉良欠了薛亦杰人情还是没有错的,而且,自从那次之后,那两个所谓上门收门面费的小蓝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倒是省了吉家不少事情。
拎着两条火鸡头,薛亦杰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厨房,放下东西之后,就从厨房门板缝里探出脑门问吉庆在家没有?
吉良冷着脸没有理会他,薛亦杰也不在意,乐颠颠的一个人‘蹭蹭蹭’的跑上二楼。
这个时间,吉庆大概正在收拾衣物。她的房间里隐隐飘来舒缓音乐的声音,正符合她恬淡宁静的性质。
薛亦杰贼兮兮的搓着手一脸猥琐的在门边上转了两圈也没有进去,他的双眼乌溜溜的转了转,终于看到了二楼小回廊里,架着铅笔,表情圆嘟嘟正对着窗沿上摆放着的一个鸡蛋笨手笨脚的做着素描的格里菲斯。
面前的男孩子薛亦杰大爷是认识的,传说中天生的智商不高,不喜说话,这男孩子给他的印象实际上也是如此的。
安静又乖巧的人或多或少会讨人喜欢,薛大爷眼睛乌溜溜的转了转,然后计上心头。
只见他颤悠悠的迈开两条大长腿晃荡到格里菲斯面前,挑着眉毛就开始忽悠格里菲斯:
“嗨,小朋友,哥哥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晃了两下身体,他左膝盖着地,保持着帅气的姿势跟格里菲斯对视着。
见到面前顶着大大脑壳的男孩子疑惑的转过脸来,薛大爷立刻神情庄严,神秘兮兮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方白色手绢,在大脑袋眼前晃了晃,随即覆盖在窗沿的鸡蛋上。
“这是一方很普通的手绢,哦,你可以摸摸……不愿意啊,那算了。
看见那个鸡蛋没有,没有错,就是那个鸡蛋……敲一敲,是真的哦……
哥哥呢,现在要把这个鸡蛋变没有……首先我们用手帕把鸡蛋盖住,你再摸摸……额……不愿意啊……
我要把这个鸡蛋变没有你信不信,我就问你信不信……小朋友,我跟你讲,你今天有福了,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
薛亦杰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话,一只手在格里菲斯眼前打了个响指,然后大手一挥,拉开白色方巾,其下的鸡蛋,果然已经不知去想了。
大脑袋表情淡漠的瞅了瞅空空如也的窗沿,眼神挑上来,正对着薛亦杰一言不发。正凹着造型等待着惊呼和掌声的薛亦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着:“反应不大对啊……难道是没看懂?”
但男人显然不死心,他再次重整旗鼓,又给大脑袋格里菲斯变了一个。
只见他又将方巾盖住自己的左手,几秒钟之后拉开,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上便攒满了十数个五颜六色的小气球。薛亦杰挑着眉头,洋洋得意的看了格里菲斯一眼,遗憾的是,对方依旧反响平平。
“不喜欢啊,没道理啊……我可是苦练了很久的……”
薛亦杰用手指头挠了挠头皮,颇是有些苦恼。
好在薛亦杰也不是一个能为一件事情苦恼很久的性子,本来打算用魔术诱惑一下小舅子,让其为自己办事。但既然效果不佳,他便懒得做这一些无用功,开门见山的一翻手就变出一张粉红色的折叠成桃心形状的信纸。
这信纸只看形状就知道是名为‘情书’的东西,薛亦杰煽乎着那东西,在格里菲斯眼前晃了晃:
“把这个东西放到你姐姐房间里,回来给你糖吃。”
这话之后,脑袋圆圆的大男孩终于罕见的思索了一会儿,一分钟过后,他看了看薛亦杰手中的糖果,吃力的分析出利弊,终于点了点笨重的大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