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掌柜?”华谦走上前,拍了一下武承芳的肩膀,只觉得一股凉气瞬时灌注全身,不由得倒吸了几口气,向后退去。
虽然此时雨停了没多久,寒湿之气较重,但周围的人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从武承芳身上散发出来,十分难过。苏巧巧见那公孙良璧嘴唇发紫,一动不动,而武承芳的脚旁生出一层薄冰来,不禁大惊失色:“这是‘易水别’!大家快向后退,退得越远越好,莫要被武姐姐的寒气伤了身子!”
众人见苏巧巧这样说,便都向后退开十余步,才觉得寒气尽散,身子好受了些。
只听苏巧巧对武承芳喊道:“武姐姐,对付这个公孙良璧,又何必使出‘易水别’,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何必要用这种与人同归于尽的招数呢?”话未说完,她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从那白净如玉的脸庞上滚落下来。
武承芳依旧是没有说话。
华谦听见苏巧巧说什么“同归于尽的招数”,不禁心慌,问苏巧巧道:“全大嫂,你方才是说‘同归于尽’吗?”
苏巧巧哽咽着点了点头:“嗯,公子应当知道,我们修炼的寒玉神功,会在体内练出一股至寒真气。平时我们在出手的时候,都会尽量压制这股真气,保证它不会因为使用过度而失控。然而武姐姐现在使出的‘易水别’这一招,却是反过来,将至寒真气的威力发到极致,不作控制。”
“那为什么说是同归于尽的招数呢?”华谦焦急地问道。
“因为对寒气没有节制,所以中了易水别的人,和施放易水别的人,都会被无限的寒气吞噬,最后……同归于尽。我们镜中花的人本就是刺客,所以才会有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用来对付武功比自己高的人,以便完成使命。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武姐姐,竟会用这一招来对付公孙良璧……”
“不行,我必须阻止她,把她的手从公孙良璧身上拿开!”华谦大叫道。
“不可以,你若是上去拉她,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直接害了她!”苏巧巧伸手拦住华谦,哭着说道。
“什么?”华谦惊道。
“她现在的身子,好似那薄冰一般,又硬又脆。你若是用力去扯她,拉断了又该如何是好?”
“这……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华谦心急如焚,抓着头发大叫道。
“我……不知道……”苏巧巧抹着泪道,“除非,你能让她停手。”
“武掌柜,武掌柜,我是华谦,我还有话要和你说,你能不能别用这什么易水别了啊。你为了报仇,要杀这个公孙良璧我能懂,可是你没必要把命搭进去啊!”华谦大步跑向武承芳,根本不顾那侵人的寒气,站在她身边大声地喊着。
武承芳依旧没有言语,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华谦见武承芳一直没有回应,心中着急,又不敢去扯她身子,于是只好去扯公孙良璧的手腕。没想到只是轻轻扯了两三下,公孙良璧的双臂竟然被华谦给扯断了,只见他的身子慢慢向后倒去,跌在地上,整个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摔断下来,骨碌碌地滚进了漳水之中。
华谦哪里想到会变成这样,不禁吓得心惊胆战,大气也不敢喘。
失去公孙良璧身子的支撑,武承芳的身子便慢慢向前倾倒。华谦“啊”地大叫一声,赶忙扶住武承芳那已经被冻僵的身子,并大喊道:“你们快来帮忙啊,快啊!”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全成空上前帮忙扶着武承芳的身子,问华谦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她和那个公孙良璧一样,被摔得四分五裂。”
“那我们先把她抬到马车里,然后给她找一个比较暖和的地方,说不定她就活过来了。”全成空安慰道。
“好,那就先去W县找家客栈吧。”华谦点了点头,颇为神伤。
“且慢。”徐云大步走上前来,对华谦道:“你把武掌柜扶正些,我来看看她体内的寒气到底有多厉害。”
华谦见徐云发话,喜出望外:“云哥儿,你有办法救她,是不是,是不是?”
徐云眯着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柔声对华谦道:“小谦,你先别急,我也需要探一探,也能知道到底有没有法子。”
“没问题,你一定有法子的,你武功那么高,一定能救活她。”华谦满怀希望地说道。
徐云笑了笑,搭住武承芳的双手,闭上双目,只觉得武承芳的双手源源不断地有阴寒之气生出,不禁双眉微蹙:“这寒气失控的情形,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已和走火入魔没什么两样了。现下武掌柜已失去知觉,根本无法靠自己来压制体内的阴寒真气,只能借助外人向她体内注入阳性真气来为她续命,可是这也只能解一时之急,终究不是长远之法。如果她不能自行对寒气进行压制的话,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徐云本想把心中所想告知华谦,但瞧着他满脸期盼的神情,又觉得难以启齿。
忽地,徐云察觉到武承芳右手生出的阴寒之气中竟然有一丝极难发现的热流,不禁大喜:“这股内力虽然极为微弱,但既然她体内有此热流生出,那便是有救。我且向她体内多注些真气,壮大这股热流。唉,不过要想压制如此凌厉的寒气,我恐怕是要多费些精力了。”这般想着,他便运起内功,将极阳的百花之气注入武承芳体内,引导着武承芳体内那股热流在全身经脉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