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城,飞云镇。
风凝紫答应了萧璀要亲自处理风夕岚与云且行的婚事。这比起经营风家,对于风凝紫来说还要难些。但是不管是为了萧璀还是为了风夕岚也要去面对。
风凝紫本不想让风夕岚跟来,家里好歹留个人,但是风夕岚担心她,一定要跟过来。她想,风夕岚如果一个人在家也不是什么好事,反正家里有族里的长辈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接手风家以来,一开始也不能服众,大家以为她就是柔弱的小姐,没想到她骨子里有和她母亲一样的坚定,她首先从那些之前依附于风月白的族人、下家下手,几次雷霆手段使下来,也是让众人刮目相看,再加上她头脑清晰、做事有条理,从小就待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经营也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这次毕竟是个大事,风可媛觉得需要个长辈与他们的长辈对话,不能全交给孩子们,所以也跟了过来。同时,跟来的还有小汜与楼栖雀,他们是知道萧璀他们一定会经过落云,所以决定来落云等他们,反正哪里都有月家人,月九幽之前就教过他如何找月家的人,他到时可以在月家的地盘上待着,这样月九幽一到他就能接到信儿。雀儿去哪里都是好的,只要跟着小汜又有吃又有玩,就很开心,何况还能见到冥药,肯定是好的。
对于风凝紫,小汜真的是个得力的帮手,他照顾人很仔细,清楚记得每个人的喜好,行李物件一切都在他心里,甚至比风凝紫心思都要细密。观察能力也很好,有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地方都能分辨出来,其中有一部分归功于月九幽,她常在无事的时候教他隐卫、追踪者应该知道了事情,他全都能一一应用上。而且他每天都好像精力很充沛,整天干活也不觉得累,对人温柔有礼。大家都很喜欢他。
月九幽曾拜托姐妹二人照顾小汜与雀儿,没想到这出了门,小汜照顾他们姐妹还要多些。雀儿也是个开心果,这行程一点也不无聊。风可媛特别喜欢雀儿,一定要收她做干女儿。她自己只有二个儿子,就想要个女儿。所以,现在雀儿已经是干娘干娘在叫了。
落云城云家因与曜国相邻,主要做制器的买卖,另外他们还掌管烨国一小部分兵器的研制。烨国兵器主要制地就在落云城,虽大部分都由烨国军队自己研制管理,但当人手不够时,也会让云家参与进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萧璀最不放心这块地方却迟迟不肯踏入的原因,这里的军队与烨都往来过于频繁了。而且云与衡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事情都交给大儿子云且行来处理,只是暂时还未将家主之位传于他,听说他的二儿子云且歌有些纨绔气息,不喜管理家事,但对于制器十分沉迷。
风凝紫一行没有直接去云家拜访,而是先到了客栈住下,想先准备准备再去,也就没有预先通知云家。她备了些礼物,再说也有些累了,想先休息足了,人气色也好一点。
休息了两日感觉好多了,风凝紫想去给自己和风可媛买身新衣服,打扮得得体一点,显得重视。这样的场合风夕岚是不能到场的,所以只有她们两人去云家。风夕岚对买衣服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一早就领着小汜和雀儿去逛集市去了。
风可媛陪着风凝紫也没有带下人,两个人在街边慢慢走着。由于落雪城的雪灾,有不少人被迫离开家园,逃到了落云城里。虽然落云城拦了很多人在城外,但现在街面上还是有些流民。
她们正准备踏入卖衣服的店铺里面,就听得隔壁当铺一阵吵闹之声。
“掌柜的,你多少给点!”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公子,你这不值钱!还不如把你的佩玉当了值钱。”当铺的掌柜说。
“你随便给点吧,佩玉不能当,我哥会杀了我。”年轻男子又恳求道。
“您说您为难我干什么……来人来人,请公子出去吧,别耽误我做生意。”掌柜招呼人要赶他走。
“公子,要不算了吧,要么问大公子拿点钱,要么把佩玉当了吧,谁让你一有钱就花掉,这回想要钱又没有了吧!”他的随从也劝道。
“居然说我做的东西不值钱!”那位公子气呼呼地冲出店铺,正撞上门外看热闹的风凝紫。
风凝紫本就体弱,被他这么一撞,直接就“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唉呀,对不住,小姐,可有伤着哪里?”那位公子问。
风凝紫没有回应,却看到了他手里拿的一个小玩意儿。那是一只金属做的小鸟,那鸟的嘴还一张一合的。
“这是……”风凝紫在风可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真是失礼了,这是只小鸟,嘴、脚和翅膀都会动。”公子得意地说。
众人已经散去。
风凝紫看他个子高高,眉眼长得很漂亮,年纪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锦缎制的灰色常服,头戴翡翠头冠,怎么也不像是个要当东西的主。她非常喜欢他手里这个玩意儿,就问:“公子刚才是想当它?”
“是啊!换点银子!可是没有人要,你喜欢送你吧,算是赔礼。”说着,就把小鸟往风凝紫的手里塞。
“您这样……要银子……”风凝紫不知所措地拿着小鸟问。
“我想搭个粥棚银子又不够,就想着拿我的宝贝换点银子。”说到这里,他有点沮丧。都怪平日里大手大脚,真要用钱一个子儿也没有了。还有平日一起混的猪朋狗友,喝酒一来一大堆,让一起筹钱就不见了人。
“是因为那些落雪城来的流民吗?”风凝紫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了。
公子点点头,就见风凝紫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说:“我十分喜欢公子这只小鸟,算我跟公子买的。”说完,就礼了礼离开了。
云且歌打开银票一看,五十两!这姑娘真够大方的啊!不过我的小鸟值这个价,他望着姑娘的背景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