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不是生病,你我心里清楚。”君承浩冷峻的容颜布满阴沉,“父皇是中了不知名的毒。朝中百官有人暗中在传,是本宫给父皇下的毒,只要父皇仙逝,本宫就能顺势继承大统。此等流言真是污蔑。”
“那是。这种事情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也是假的。”意思是君承浩根本不会承认。
“十皇弟的话可就不中听了。本宫身为人子,心疼父皇还来不及,岂会毒害父皇?若是连弑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哪里配拥有万里山河?何况,父皇信任,已封本宫为太子,本宫又何需心急?”他冷凝地审视君佑祺看似和悦的脸,“倒是你,万一父皇真有事,怕是你会借机栽脏到本宫身上,说本宫谋害父皇,想弑君篡位。”
“你太了解臣弟了。”他脸上浮现出痞子般的笑,“所以,大皇兄最好祈祷父皇没事。”
“你如此冠冕堂皇地承认要栽赃本宫?就不怕本宫收拾你?”
“大皇兄想收拾臣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君佑祺伸手抹了把脸上的灰,由于手脏,脸上更脏了,不喜欢染了灰尘,他皱起了眉头。
“你心生揣测是本宫对父皇下毒,”君承浩冷酷地微眯起眼,“本宫又怎么知道下毒的是不是十皇弟你?”
“毒要是本王下的,本王犯得着四处给父皇寻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
“你的话,本宫可猜不着哪句是真,哪句话是假。欲盖弭章的手段,十皇弟经常使,难道你忘了?”
君佑祺表情笑意微敛,不悦之色浮现眼底。
见二人剑拔弩张,侍卫张晋连忙转移话题,“齐王不在院里呆着,怎么出来了?”
“还用说,当然是给凤惊云赶出来了。”君承浩脸上露出鄙夷的嘲笑,“灰溜溜三字写在脸上了。”
君佑祺大叹一声,“唉,本王是给云儿赶出来了,可本王在来仪居里呆了好久呢。哪像你家主子,脚都还没踩稳地板,就被云儿下了逐客令。比起你家主子,还是本王有魅力吧。”
张晋犹豫着不敢说话。
“看你老实的。”君佑祺笑说,“说本王比你主子有魅力,很难为你?”
“属下是太子爷跟前当差的,还请齐王别为难属下。”主子与齐王,一个也惹不得啊。
“也是。”君佑祺点头,“也就大皇兄这种铁板一样的人,才养得出看起来老实,实则很混的下属。”
张晋是一腔不敢接了,见自家主了越来越黑的脸,忐忑地向君承浩说道,“太子殿下,府上还有奏章等着您批阅。您是不是?”
“回府。”丢出严肃的两个字,君承浩大步流星而去。张晋忙尽责地跟在后边。
小厮园子端着木盆走到自家主子身边,“王爷,请您洗手擦脸。”
君佑祺瞄了眼来仪居院内,见凤惊云进了屋中,看不到佳人,留下来也没意思,他皱眉,“脸跟手都脏了,一盆水怎么够洗。本王要回去好好沐浴。”
言罢,华贵的身影已然无踪,园子把木盆退了回去才匆匆去追赶。
来仪居其中一间堆药的房里,丫鬟翡翠正在点算着架子上的药物,一道清雅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你受了伤,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息?”
翡翠给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自家小姐,笑道,“奴婢正在点算药材。”
“这么尽职?”药房的三面墙,其中两面墙前摆放着一层一层的置物架,另一面墙前则是一个庞大的药柜,柜子分为一格一格抽屉,中间是一张大大的正方形桌台。
各种各样的药物堆放在架子与柜子内,外观虽然整齐,但秩序却又很凌乱,比方说,治腹泻的药跟治外伤的药放一起,不能混合的药放在一起,各种瓶瓶罐罐看起来也乱七八糟的。
一室杂乱的摆法,其中夹杂着凤惊云调配的一些正在试验的药物。
这样,不懂的人进来只会觉得整齐,懂医术的人进来,也会觉得是乱摆乱放,瞧不出个所以然。
“奴婢是个粗人,也闲不住。做点事儿,是奴婢的本份。”翡翠并不邀功,“小姐怎么突然过来了?”
“去你房里看看你,没见着,就找过来了。”
翡翠吸了吸鼻子,两圈眼眶儿红了,“小姐,您对奴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