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卉吓了一跳。
“小姐想干什么?”
她虽单纯,却不蠢。
相反的,佳卉是个很细心的姑娘。
白晓儿板起小脸,语气有些严厉:“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需照我的话做。”
“小姐。”
佳卉哭丧着脸,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晓儿看着她:“我烧掉了你和紫苏的卖身契,从今往后你们便是自由人。
包袱里是我准备的细软,除了衣裳鞋袜,还有两百两银票。你与紫苏比,另多了一套赤金头面。
佳卉,我本来打算过两年给你说个好人家,如今恐怕不能了。这套头面就算给你的添妆。”
“小姐。”
佳卉眼泪汪汪。
这一刻,她依稀明白了小姐的打算。
但小姐对她这样好,她舍不得离开小姐。
“小姐,让佳卉跟着你吧。不管去哪儿,小姐都需要人照顾呀。”
白晓儿笑了,止住话题。
“你去吧,紫苏那边交给你。要记得我的话,不可自作主张。”
“是。”
佳卉跪下,颤巍巍磕了个头,红着眼出去。
不一会儿,她带着紫苏推门进来,紫苏眼圈红红的,面上带着泪痕。她给白晓儿磕了三个头,被佳卉拉走。
夜更深了,万物俱寂。
橘色的灯火摇曳,给白晓儿身上披上暖薄的轻纱。
她盯着桌上的沙漏,小声地说:“白晓儿,离开这里,一切就结束了。你又可以过新的生活。”
沙漏里最后一粒砂子落下,子时到了。
她起身,拎着灯笼走进柴房。
厨房里垒了许多柴,上面浇了新鲜的桐油,有股涩涩的味道。
白晓儿手心渗出薄汗。
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她咬牙,手一松,灯笼掉进柴堆。
她转身关上门。
身后火舌猛然蹿高,柴禾烧得劈啪作响,黑烟瞬间冒出来。
守在宅外的暗卫见走了水,大惊失色。
少主让他们守着白府,白小姐倘若有差池,少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当下便有人去禀告林致远,余下三人进去找白晓儿。
桐油燃烧的烟特别大,整个院子浓烟滚滚。
几人将白府翻了个个儿,也没找到白晓儿,而那两个丫鬟也离奇地消失了踪影。
此时此刻,白晓儿已经坐上了通往渡头的马车。
车是汪如笙安排的,有一艘货船在码头停靠,即将启程驶往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