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儿转过脸,没有说话。
想一个人生不如死,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办到。
皇帝只说不杀他,没说不惩处。
说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林致远。
太皇太后的寝殿搬到皇宫最西处,殿前挂着的牌匾是新做的,精锐侍卫将寝殿守得密不透风,连蚊子也飞不出一只。
“就是这里,你去吧。”
白晓儿对汪如笙道了声“多谢”,缓步走入那扇新漆了朱漆的大门。
太皇太后躺在榻上,面容枯槁,呼吸浑浊,听见门口声响,那双半阖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晓儿丫头,是……是你吗?”太皇太后声音嘶哑极了,还带着痰音。
白晓儿快步走至床前,蹲下来握住她干瘦的手。
“外祖母是我,我来看你了。”
“好孩子……真的是你。”太皇太后顿时激动起来。
白晓儿微笑:“听闻外祖母病了,我心里惦记,就来了。”
“傻孩子……你不该来呀,你怀着身孕,孩子要是有个……好歹,让我如何向阿远交代?”
白晓儿弯腰,给她背后垫上厚厚的软枕,轻声说:“外祖母,如果我不来看您,阿远知晓了反而会怪我。我身子好得很,不会有事的。”
太皇太后不住叹气,老七那些伎俩她都明白。晓儿如今骑虎难下,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总之,老七眼里是容不下林致远了。
“外祖母,这里怎么连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白晓儿进来许久,连一个宫女也没瞧见,心中很是奇怪。
太皇太后说:“那些宫人是老七派来监视我的,我将人赶走了。老七怕我心里不舒坦,也不敢拦着,只派了人在外面守着,我这里一有动静,马上就有人过来。”
白晓儿点头,压低了声音问她:“外祖母,您得的是什么病?”
经历了老夫人的病逝,她觉得太皇太后气色精神尚可,并不像行将朽木之人。
太皇太后摇头:“不治之症,说了你也不懂。”
白晓儿还想再问,手心突然多了一个东西。
这是……
她疑惑地看向眼前微笑的妇人,太皇太后揉了揉眼睛:“我倦了,喂我喝杯茶,你就下去吧。”
白晓儿应了,起身倒了杯温蜂蜜水,一勺勺喂她喝完,扶她躺下。
她以为太皇太后至少会问问自己有没有林致远的消息,没想到她一字未提,闭上眼睛便睡了。
走到门外,天色尚且明亮,一个生得有些凶相的高个宫女守在门口,眼睛往她肩上的包袱一扫,硬邦邦地说:“你带了东西进太后的寝宫,论理应该先给我看。”
“可以。”
白晓儿大方地将包袱递过去,由她当面打开,统统搜检了一遍。
宫女锁着眉,将东西还给她,又道:“还有你身上也要查。”
白晓儿抱着散乱的衣裳,提议道:“这里不太方便,不如一起去我的房间。”
宫女想了想,带她去旁边的厢房。
白晓儿进门放下包袱,张开双臂,任宫女从头到脚查了一遍。结果自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