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下还未入派的五十位议论纷纷,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脸上多半都挂着些傲气,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有些本事,自然也都觉得有了傲气的资本。
本想着那人会讲述些垚堒派的光辉历史以及其于方今之世的地位,回眸过往展望将来本是个极度适合当下的套路,却不料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垚堒派入派大会正式开始!”
这声虽平淡却在每个人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来。
本来还略显轻松的氛围在顿时就紧张起来,互相间眼神警惕,摩拳擦掌,因为身边的某位或许就是自己接下来最大的敌手。
当然这其中也有两位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的人物,一副一品扶摇,天高云淡的模样,当中一位少年一袭白衣年纪不过十之二三。
由面容来看,他绝对配得上清秀二字,洁白无瑕的衣裳,用绳子简单束起的头发,腰间两指节宽的腰带,在他身上的一切搭配都显得如此相得益彰。
人群中还有另一位也是在那不动如山的行列,竟是位豆蔻年华的姑娘,姑娘锦衣华服面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目光里流转着的隐隐有对周围人的蔑视,她的那副高傲总让人觉得是来自骨子里的。
姑娘本是个头最小,但是摆出的姿态却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相较于姑娘,先前的那位少年就显得平易近人的多。
五十位的面前各放有一矩形木桌,木桌的木头用的南赡部洲上好的阎浮木,质地最为坚硬,即便在潮湿的环境下也是经年不腐。
每张木桌上各放有一白坛,再无其他。
大家还是对垚堒派的意图捉摸不透,这每人面前放口坛子是几个意思?
“请各位用白坛里的泥土塑一样活物,山间走兽林中飞禽皆可,最后所呈自有人定夺。”很快,便有人作出了解释。
可是这样的解释却像是将生肉扔进了油锅。
“什么?开玩笑呢吧?”
“这是入派大会的热身吗?”
“这就是你们进入垚堒派的最后一道考验,看见你们左前方的那柱高香了吗?香烧完,即为考验的时间结束,而现在考验已经开始了······”站在扶摇子身旁的一位右手微抬朝那柱飘渺生烟的高香处指去。
众人再不敢浪费宝贵的时辰,即便觉得这样的考验着实莫名其妙,也不得不赶紧动起手来。
“为何没有水?这土干巴巴的没有任何黏性,怎么塑?”
“这分明就是沙!”
白坛中的土被捏在手里,稍一用力便化作飞沙随风去了,这样的土实在不具备塑形的条件。
过多的抱怨并没有得到人们期待中的回应,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有不少人直接将白坛倒扣,土被整个倒在了桌上,双手胡乱地揉搓着却连堆成个土堆都显得困难。
“怎么垚堒派的入派选拔大会如此随意?让一群娃娃捏泥巴,这么说起来我徒弟自小撒尿和泥倒是精通的狠,岂不是也能入了垚堒派?”无量拄着拐自言自语。
“师傅,我什么时候撒尿和泥了?”元八十分不乐意地辩解着。
天朴笑着摇了摇头,“白坛里的土是重土也称死土,土里的天地灵气被卸了去,如同散沙自难相聚。”
“那还让他们用那种死土捏出活物来,不是故意难为他们吗?”元八随口回了句,倒是没有考虑到对方是这垚堒派的大人物,更是胡三口中的当世医圣。
“难才对,不是吗?”天朴说完这句话笑着望了眼无量。
无量这才意识到自己眼里儿戏般的入派大会好像并不是撒尿和泥那么简单,所以便不再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场中。
那五十位天之骄子之前的傲气此刻全被土气掩盖了,一个个灰头土脸,手忙脚乱,一身的本领偏偏斗不赢这一盘如沙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