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皇宫里面太子这么多太医,那个皇后为什么要让咱们给她看?”卜炎很少接触这类宫廷斗争,所以有些不理解子书皇后的所作所为。
反倒是崇溪羽,已经看多了这类相似的情形。停下来解释道:“因为叶弘文虽然相信崇溪羽,但骨子里还是有一丝怀疑的,让我们来,就是洗清作假的嫌疑,让叶弘文彻底相信他们。”
“我就不能明白了,你说说,他们现在都已经控制了皇帝,还忌惮叶弘文做什么?”卜炎无奈的看了看天,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绕来绕去究竟是在做什么,要得到什么,拥有什么,对于皇宫里位高权重的人来说,不应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实现同一个目标,难道不觉得很麻烦吗?
崇溪羽不想跟他多解释,子书皇后为什么忌惮叶弘文?那是因为现在太子之位仍旧属于叶弘文,朝中有很多大臣支持他,虽然子书皇后家里有个做开国大将军的父亲,但即使要夺位,也是名不顺言不正,受天下人谴责。
所以她们现在,一定在想办法,既要控制叶弘文,又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等到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一举击溃叶弘文身边的人。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是永远的赢者,才是对的。等到子书皇后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谁又会在乎他们是否名正言顺,过去做了多少不齿的勾当呢?
又跟着带路的宫女走了一会,几人在一间金碧辉煌名为凝碧堂的屋子前停了下来,那宫女敲了敲门,里面低声咳了一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我就不进去了。”卜炎随即拒绝。
崇溪羽也不希望他参与这宫里的所有事情,小声嘱咐他自己注意一点,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首先呈现在面前的,就是一副度金的百鸟朝凤图。图的两侧都有两个金凤摆烛台,呈九天飞翔之势,凤凰翎毛上立着烛台的托盘,里面几根大红色熄灭的喜烛。
一张镂刻镶金的檀木桌,上面摆放着一副青玉石茶具,一个紫玉瓷花瓶。再往里面走了几步,透过紫色的珠帘就看见一方仕女图画屏风,上面的侍女们,或娇柔百媚翩然而舞,或神情肃然佳音齐鸣,或闭目倾首附耳倾听,或莞尔柔颜姿态丛生。每一个表情都十分真切,就像是画屏中的人突然活了一般。
极尽奢华!
“过来吧。”屏风后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崇溪羽几欲探寻的目光。
两个宫女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一个请崇溪羽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坐下,一个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十分恭敬。
崇溪羽拿出刚才子书皇后给的金丝线,将一头递给宫女:“将这一头系在你们太子妃的手腕上即可。老朽不方便过去,所以有劳了。”
其中一个宫女点点头,拿过丝线隔着屏风走了过去。过了许久,那边才有了动静:“好了。”
崇溪羽拿起手中的另一头,隔着丝线探查起来。这脉象十分平稳,似乎并无大碍。而且据脉象来看,假崇溪羽确实有了身孕,而且差不多一个多月。但是,她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太子妃脉象平和,然身子偏弱,老朽先写几副方子,请太子妃着人下去配一下药,调养几日便可。”崇溪羽想了想,提笔写下两副药方,递给旁边的宫女。
但是,心中的困惑仍有不解。
虽然说这假崇溪羽以前身份不知,但就算如此,这些天皇宫中的锦衣玉食,脉象应该也不可能如此啊。古人常说,锦衣玉食容易得一些富贵病,可假崇溪羽没有,反倒根据脉象上看,此人劳碌过多,不像是太子妃拥有的。
难道会是,假崇溪羽以前做了很多重活?
可……
崇溪羽偶然听方承安说过,一个人即使善于易容,也不可能把手的样子改变。可她曾经看过假崇溪羽的手,芊芊玉指,并不像劳累多年的样子。
那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吗?
崇溪羽透过层层珠帘,看向屏风后面,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有劳常先生了。”屏风后面那个人如是说。
这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想到这里,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崇溪羽站起身,看了看画上的仕女图,心生一计:“太子妃,老朽不知道有一事当讲不当讲?”
“常先生但说无妨。”假崇溪羽似乎翻了个身,坐起来道。
“怎么了,羽儿有没有事?”叶弘文从外面听到崇溪羽的话,心里一着急,不顾外面宫人的阻拦,推开门走了进来,拉着崇溪羽的手问道。
一股异样由心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