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这年头又不会有大家小姐因运动过度而那个,绮雯冷汗都冒出来了,她接手这具身子,因最初大脑休克了一小段时间,原主记忆有些残缺不全了,可要是真有那么重要的经历,不至于不记得吧?赵大小姐那么胆小如鼠的一个人,还会单在这种事儿上出过格?难道自己觉得不像别人描写得那么可怕,就是因为这个?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皇帝见她失魂落魄的,宛似受了巨大惊吓,忙抚着她肩背哄着:“算个什么大事儿,何必如此介意?”
绮雯几乎被败光了兴致,就差痛哭流涕了,越是看他没事人似的,她就越糟心,简直连立马死了重新投胎的心都有了。
“我服侍您擦洗就寝吧。”绮雯再没心情说其它的,挣脱开他,起身要下床去。
“留神!”皇帝忽然扯住她的手腕。
留什么神?绮雯正奇怪身边好像也没什么易碎品,一回头才看见,黄绫缎的单子上留下一连串的绛红痕迹,敢情是还没淌出来呢。居然还能这样,难不成刚是逆流了?
虚惊一场!绮雯抚了抚饱受惊吓的小心肝,总算三魂七魄都归了位。不管怎样,有就好。真吓死宝宝了!
“这……真无碍么?”皇帝倒有些慌神。月白中单的下摆没有系带,他清楚看见那血迹都沿着她的腿淌下了两缕。头一回看见心爱的人淌了血,难免有点惊心动魄。之前虽听说过会见红,可没想到场面会如此怵目惊心。
“无碍的无碍的。”绮雯喜笑颜开,取过巾栉来擦了擦,见一时还擦不完,索性草草垫在下面,喜滋滋地坐回床上来,整理着上面凌乱的被褥和衣服,甚至还低低地哼起了歌。
皇帝将她这巨大的情绪落差看在眼里,心下漾开一阵歉仄:“你是担心,我会介意。”
这次被源瑢挑拨的事终究难以风过无痕,他没法辩解说自己从没介意过,那时被皇后刺激到了气头上,他是真往那边想过的。她那么慧敏机灵,能想不到么?他的猜忌还是在她心里打上了一个结。这回若是见不到这几点血,她说不定会觉得一辈子都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绮雯从容地理着衣服,笑道:“您别多心。听说外间的男子几乎没人不介意的。就算您真介意,也没什么稀奇。并不关乎旁的什么事。”
“什么介不介意的!”皇帝忽然一声怒喝,把绮雯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一把扯过来紧紧按在了床上。
皇帝居高临下满面肃然地对她说道:“你听好了,我从前是犯过傻,但那不证明我就是一个傻子,会一辈子都傻下去!我说了再不会疑心你,就永永远远都不会疑心你,无论大事小事,我嘴里信你,心里也会信你,你就是与我最贴心的人,你永永远远都不用再担心我对你有何猜忌,我白源琛从来说到做到!是不是要我发个毒誓你还能信?”
绮雯本还没想较真,被他这正经八百地态度一感染,反倒激起了往日的委屈,鼻子一酸,淌了泪下来。没法告诉他自己在这世界有多孤单,被他猜忌的经历有多可怕,她也不想留这么个结在心里,可惜这真不是想解就解的开的。
不过好在,那些都已经过去了。面对他的坦诚相待,想必她也能很快放下,不去在意。
她抹着泪强笑道:“你也真是,大好的日子非要说这种话惹人哭干什么呢?还毒誓呢。其实不是怕你介意,而是我自己介意,凭什么人家都有的东西我没有啊?没有那个,毕竟显得美中不足。”
皇帝手上帮她抹着泪,心头也松泛下来。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他们能走到今天总归是好的,将来也只会更好。
他伏下。身在她耳边轻道:“你也觉得美啊?”
绮雯被他口中的暖风吹得发痒,缩了脖子挣扎:“您别闹了,我拿水来伺候您擦洗,您那么爱干净的人,这么着不难受么?”
“有你在,哪还想得到那么多?”皇帝的洁癖确实治愈了不少,对着一床的凌乱也视而不见,又搂了她,伸手进去中单里面好一顿揉。搓抚弄,待勉强过够了瘾才放了她起身。
两人虽都算不得年少,却是初经人事,一番擦洗下来又俱是心动神摇。
“要不,你还是回去东间睡吧。”皇帝由她伺候着换上干净里衣,坐回床边时迟疑道。
“为何呀?”待给他系好带袢,绮雯抬头问。从前都曾留她过夜,干什么偏今天倒不许了?这不是摆明使唤完了就甩开,过河拆桥么?
皇帝脸上微微泛红:“留你过夜,我怕……一会儿忍不住想再来一回。”
绮雯咧开一个古怪的笑脸,率先躺上床去:“说得就好像我回去东间,您就一定忍得住了似的。”又不是没有前科,不但有,而且就在昨天。
她这会儿已是好了疮疤忘了疼,不觉得疼了,就惦记起那点妙处,不但对再来一回没半点抗拒,还隐隐也有些盼望。
见她是这态度,皇帝就也不多客套了,直接搂过她来压了:“那好,这回咱们点着灯来。”
绮雯很有些惊异:“这么快就来……不会伤您身子吧?可别一下过了劲儿,来日方长呢。”她记得天启他爹泰昌皇帝就是一夜之间折腾太过就……就只当了一个多月的皇帝。
皇帝嗤地笑了出来:“哪至于的?我像那种人?”要是出去宣扬他是会纵欲过度的人,纵是平素最厌恶他的人也不可能会信。
点着灯和黑着灯差别巨大,皇帝是比上次更兴奋,绮雯则是比上次莫不开,一开始还红着脸总想遮遮掩掩,但也很快因沉迷其中而顾不得了。
相比上一次的生涩紧张,这一回两人才真正尝到了床笫之乐,待完事时,都是一派餍足,也是一身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