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秀莲问:“你不生,我老了死了,哪个管你?”
窦霓说:“我不要人管,我自己管自己。”
乔秀莲叹:“你想学思思那套啊。哪个人能一辈子都一个人过,思思只是不说,她还不是怕孤独。你想想,你回家一个人,一个人做饭,一个人逛街,做啥子都一个人的时候,你未必不想有个伴儿?你能啥子事情都指望思思吗,她总有帮不上忙的时候,那你咋个整?”
窦霓固执道:“没人就没人,总比找人来受气的好。”
乔秀莲说:“呵,遇到点不顺心的时候,就忘了。那快活的时候呢,一点没记得。”
窦霓就觉得,乔秀莲不知道被高家灌了什么**汤,什么事情都帮着高家说话。她强调,以她的经济能力,可以养活乔秀莲,乔秀莲完全不用为了流落街头而担心。
但乔秀莲说,那根本不是一码事,就算她出去当保姆也不可能没地方住,她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窦霓。
年轻时候不想努力的乔秀莲,变了个人似的,也是看透了,这辈子不能把命运交给别人主宰。
她原本是为了窦霓去搭讪那些带着孩子买菜的老太太,想得点育儿心经,却意外知道,现在做保姆和月嫂,一个月少则五六千,多则一两万,还包吃包住。她虽然是家庭妇女,只有一手做家务的本事,但这正好是那些条件优越的家庭里缺的。
她跟打了鸡血一样,突然找准了奋斗的方向,便觉得日子不那么难过了,眼睛也不只在老徐身上打转。她现在扬眉吐气的对窦霓说,她也是一个会赚钱的女人了,所以能支持窦霓买房子。
窦霓又好气又好笑,只觉得这屋里仿佛有某种魔力,住进来的人个个都想着钱了。
说起来,都是孩子惹的祸。
要是没孩子,她不会搬回来,高子瑜不会去公司,一切都不会发生。
既然没有爱了,还留着孩子做什么。
但是在她把高子瑜赶出公司之前,她都不能去做手术。她想,等把高子瑜劝走,她立即就去。哪怕高子瑜后来来公司闹,她可以不承认。只要她不休假,旁人就不可能拉她去医院做b超。
她知道,现在她的想法已经没人能听了,所以她也懒得说。
窦霓翻了个身,背对乔秀莲说:“睡吧睡吧,懒得想。”
乔秀莲还笑:“对,两口子过日子就是不能斤斤计较。”
可乔秀莲这个亲妈还跑到客厅里,向高子瑜讨保证。高子瑜大声发誓,一定会对窦霓好。
同样的话,窦霓已经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心无波澜,在公司的周旋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不想去细品背后的因果关系。
一场吵架无疾而终,日子流水一般过,第二天还是上班。
当窦霓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穿不下那些套装裙的时候,慌了。她在厕所听见过别人嚼舌根,说她怀了孩子,涂了妊娠油。她不涂显得心虚,索性坚持下来,但味道可能和香水重合,身材却无法掩饰。她必须得想办法,藏住凸起的肚子。
她盯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看了好久,狠狠吸了一口气,肚子也不完全能收回去。她又用手去按,总算好了很多,看起来像胖了点而已。
流产和保胎两个词在她眼前打转,肚里的孩子好像动了动。
她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去肚皮上摸,却又什么都没摸到。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