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从未进过看守所,等他从警车上被押下来的时候,还在四处张望着。
看守所建在郊区,放眼望去,周围似乎没有其他人烟,此时已经入夜,四下里黑乎乎的一片,高大的围墙上面缠绕着电网,大门周围的岗楼上,有背着枪的武警正在巡视,看起来阴森恐怖。
陈东很快被押了进去,负责接收的警察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陈东,这才叫过一人,带着陈东向里面走去。
带路的小警察回头看了看陈东,知道这人就是黄大少爷点名要“照顾”的犯人,蔑笑一声,不管这人之前有多横,来到这儿,就算是条龙,也得给他变成条赖皮蛇!
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人来到一间囚室门口,小警察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一把将陈东推了进去,囚室里面黑压压地躺了一片人,却没有人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
小警察反手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冲着囚室里头又喊了一声:“牙签儿!晚上好好玩儿!不要客气!”
说完,小警察扭头就走,等到他消失在走道之后,整间囚室突然热闹了起来。
那些原本躺在床铺上的犯人纷纷起身跳了下来,一个个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陈东,就像看着一头待宰的牲口。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只见门边慢慢坐起来一个身板儿瘦弱的汉子。
看样子这人是这间囚室的老大,因为他一个人就占了四个人的位置,而且以如此瘦弱的身形来看,应该就是小警察口中的“牙签儿”了。
“身上有什么东西?都掏出来!”
“把衣服脱了,拿过来!”
“还他。妈。站着干什么?懂不懂规矩!过去蹲好!”
其余犯人也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陈东冷眼看着这一幕,并不搭话,只是转过头,抬眼瞄了瞄门边的牙签。
“操。你。妈!看什么jb看!听不懂人话?”牙签怒目横了陈东一眼,转过头看着其他犯人说到:“哥几个给照顾好了,弄死了算我……”
牙签话还没有说完,陈东突然一步就蹿到他面前,伸手就把牙签从床上拽了下来,然后对着牙签的胸口就是一拳。
牙签脸色一变,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到了铁门上,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而陈东也两三步掠到门边,一把抓住铁门,就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救命啊!他们要杀我!救命啊!”
然而,没有人回答陈东,只听得哐当一声,走道外面的铁门,也被牢牢关上了。
陈东转过头,看着一众目瞪口呆的犯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之前在警局里面受了那么多窝囊气,被李哥劈头盖脸打了一顿,正好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这倒是个好地方。
这下子那群犯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看来这个新来的雏儿是个狠茬子。
牙签也颤颤悠悠地爬了起来,之前挨了陈东一拳,竟然没有昏死过去,不禁让陈东颇有些意外。
牙签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沫,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根被磨得锋利的牙刷柄,满脸狰狞地看着陈东,大喊一声:“都给我上!往死里面打!”
众人得令,纷纷从被窝里面掏出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削得尖锐的铅笔,有经过打磨的骨刺,甚至还有人拿出了铁片!
陈东的那一手的确把众人吓了一跳,不过比起陈东来说,他们还是更惧怕牙签的阴狠!
别看牙签一副瘦弱的模样,可是他跟上面的看守人员关系极好,为人也够狠毒,从前那些欺负牙签的人往往下场都很凄惨,不是被关了小黑屋,就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遭到牙签的暗算。
曾经有一个东北的大汉,刚进来的时候也很能打,把牙签修理得很惨,结果半夜睡觉的时候,被一根玉制的牙签从眼睛捅进了脑子,险些就丢了性命,而牙签的名号也由此而来。
所以如今牙签就是这间暴力犯监房的牢头,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更何况今天陈东进来的时候,众人可是听得清楚,那小警察可是挑明了要教训这个新来的,所以他们下起手来根本就没有顾忌。
还有一个原因,陈东看起来并不像本地人,即便是过江猛龙,死了也不会有人替他报仇。
随着牙签一声令下,犯人们都前赴后继地朝陈东扑了过去。
随即,在监房里面传出阵阵如鬼哭狼嚎般的喊叫声,其他几个监房的犯人听到响动,顿时起哄起来,一时间整个看守所喧闹声一片。
这般动静自然是瞒不住看守的,几个警察手中捏着扑克,觉得有些吵,一个警察打出手中的牌,没好气地瞪了对面的同事一眼:“阿光,都是你闹出来的事儿!”
阿光就是之前给陈东领路的那个小警察,闻言抬起头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黄大少吩咐下来了,咱们也得给个交代不是?”
一听是黄局家的少爷吩咐的,那警察也没什么可说的:“别出人命就好。”、
阿光盯着手中的烂牌,满不在乎地说到:“出了人命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说那小子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