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这种病,吃不吃药,严重到顶峰之后它慢慢自己就会好,纪筝便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头晕到影响正常思考,喝了药也困,于是请了半天假回家睡觉。
她睡得昏昏沉沉,恍惚间好像觉得床榻一侧微微陷下去,有温柔清凉的吻落在额间。
眼皮实在沉,纪筝没醒过来,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夜晚已将暮色完全覆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床头只点着一盏睡眠灯,卧室内安安静静,铺天盖地的孤独与空寂感几乎将她吞没。
银杏叶被雨水打湿,一两片飘下来,纪筝揉揉额头,除去心里低落外,这么一觉下来身体倒是轻松了不少。
她点开灯,想进卧室洗一洗睡出的一身粘腻。
洗完澡,这段时间家里没人,她习惯了只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身后,水滴没入毛巾里。
是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纪筝心里有一丝的慌乱。
在她还来不及细细思考的时候,卧室门已经被打开,思念了多日的人突然出现,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宽肩长腿,挺拔舒适。
周司惟稍稍意外。
他下午回来时,她还在睡,便没打扰。现在是想上来叫醒她吃饭。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手脚麻利,自己起来还洗了个澡,浴巾裹着锁骨以下的地方,一身肌肤泛着珍珠白的光泽,湿发贴进月牙般凹陷的地方。
或许是还没反应过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茫然和无辜。
周司惟笑,转身从衣帽间里拿了个干净的毛巾,走过去把她贴身的湿头发拢起来擦:“怎么傻了?”
纪筝确实是愣了几秒,回想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半秒后,她回过神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刚才睡觉时来她枕边的人,也是周司惟。
她揉揉眼,瞬间笑得十分灿烂,顾不得头发与浴巾,张开手去抱他:“你回来啦!”
甜橙味的沐浴露气息袭满身,周司惟弯腰方便她搂上脖子,一边扶着她的肩,偏头吻过去。
多日不见,她唇齿间的香气依旧如旧。
顾忌着纪筝还生着病,周司惟只是浅尝辄止,手在她后背把微乱的浴巾重新掖好:“乖,先去穿衣服。”
纪筝恋恋不舍,用指腹抚过他的眉骨,走之前,转身再看一眼。
换完衣服出来,周司惟倒了一杯热水和药放在茶几上,招招手让她过来。
纪筝的注意力放在了旁边的东西上,很大的一个方形盒子,系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结缎带。
一走过去,被周司惟托着腰抱到腿上。
背后摩擦过他胸膛,惹人神经发麻。
“那是给我的礼物吗?”吃了药,纪筝迫不及待。
“一些小玩意。”周司惟插上吹风机,撩起她的头发细细吹干。
她拆开缎带,的确都是一些很特别的,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小东西,譬如微建筑形式的小夜灯,里面的雕刻别有洞天,颇有核舟记的精致之感。
还有复古的桌面时钟,花纹独特的一整套小盘子,个个用牛皮纸袋包装,精致又别出心裁。
望着这些礼物,欣喜之余,纪筝忽然想到,自己准备给周司惟的“礼物舞蹈”错过了最佳时机。
都怪这个人悄无声息回来。
不过,马上到他生日,那时想必也可以。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司惟已经停下了吹风机,目光从她伶仃的肩胛骨往上移,定格在脸颊。
“瘦了,”他摩挲她手腕,拉回纪筝的注意力:“又不好好吃饭。”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的一点肉,又全瘦没了。
纪筝转身,对上他的目光,睫毛一眨:“我这叫,为伊消得人憔悴。”
周司惟抚着她的脸,笑:“那也该是我憔悴。”
“所以你想我了吗?”她凑过去,亲他下巴,低问。
“日思夜想。”周司惟抱着人从沙发上起身,顺手关掉了灯,只余床头兔子形状的夜灯。
昏黄的灯光配着雨声,纪筝钻到周司惟怀里,方才醒来的空寂感已经荡然无存,被填充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