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岚知道绿晶说这番话也是想表示忠心,她也不开口再说这件事情,只是冲绿晶点点头。
绿晶的小圆脸笑得更开心了。
谢清岚又看向依旧放不下的碧桃,笑说:“改明儿,我也给你画一个,连纸条都不用,只给你画脸上,让你顶出去给人瞧瞧。”
碧桃鼓气说:“姑娘又拿我开玩笑,还是赶快看二姑娘送来的荷包吧。现下耽误了,一会儿姨娘起身,姑娘可就没时间了。”
谢清岚指指荷包,笑说:“我旁边站着两个伺候的丫鬟,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吗?绿晶你别碰。既然碧桃不放心,便让她拆了看看都有什么。”
碧桃拿起荷包和剪刀,径自往小桌子边走,嘴里说:“我拆就我拆,要是姑娘拆,我还怕扎到姑娘手呢。”
谢清岚笑说:“我哪里会那么不小心,倒是你,别坏了阿岫的荷包。否则,那丫头想起来这件事儿,肯定会让我给她做一个。”
碧桃做惯了这些针线活,谢清岫也不过随意压边缝了几针,最后系了个死扣罢了,碧桃三下五除二便拆好,也没有打开,只把线头拿下来,递给谢清岚。
谢清岚打开一看,也是一张薄薄的白纸条,只有四个字。
“小心方氏。”
是谢清岫的笔迹。
谢清岚冷笑,平日方氏对她冷面相待,她虽心里有几分不满,,亦没有主动找茬,可看来,二嫂子并不领她的情,见她不拿热脸贴冷屁股,便直接同她成对家了。
不过,就凭她那个水准,若不是在谢家,众人都比较厚道,忍让宽弘,放到别处,只怕方氏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谢清岚自然也不怕方氏,可现在,阿岫报信,应该是方氏连同王氏想算计她了。
对于阿岫心里的小九九,谢清岚也清楚得很。王氏做的再如何过分,都是阿岫的生母,阿岫夹在生母与姐姐中间,又想袒护生母,又想让姐姐防范,纠结到最后,也只把方氏给提到了谢清岚面前。
阿岫心里应该也明白,凭她,不可能猜不出其中的瓜葛。
王氏毕竟是谢清岚的嫡母,对一个庶女的婚事和生活管束起来,便是赵氏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决定进宫,这是影响全家族的大事,王氏说不定还真的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同当年的王老夫人一样,舍弃脸面,只想阿岫一人占尽天下好处。
王氏啊……
谢清岚随手把纸条点燃,扔入小铜盆里,吩咐:“碧桃,你带着茶叶,往融翠院走一趟。”
过了一会儿,碧桃回来,说:“二姑娘看起来心情还好,因夫人在,也没和奴婢说话,只说谢过姑娘的茶叶。”
谢清岚笑了笑。
阿岫肯定在王氏的关心和主意下活得极不舒坦,王氏的想法遭遇亲女的反对,这心里的滋味怕也是不好过。
第二天早上用完膳后,谢清岚收拾了一番,和小陈氏说了一声,便带着绿晶和碧桃往赵氏这里来。
这个时辰赵氏同两个儿媳妇正在说话,王氏也坐在下面,时不时插言两句。明氏方氏二人的表情完全颠倒了,方氏坐在赵氏的左下手,笑得一脸灿烂,明氏虽然不似方氏往日低头冷脸生闷气,但一直热情爽朗的她,如今只是僵硬的微笑着,见谢清岚来了,面部表情才略有松动。
谢清岚请过赵氏和王氏的安后,便落座在明氏的旁边,明氏拉过她的手问:“昨日也不曾见你,本来想下午找你说说话,阿娘同我说你和姨娘留在靖国公府了,如何?玩得很开心?”
明氏这样一说,其他三人也看过来,除了主座上的赵氏表情如旧,方氏和王氏都明显布上了些阴霾。
谢清岚见此更是笑靥如花:“姨母同阿娘多年未见,昨日自是极为欢喜,拉着阿娘说了许多话,一个开心,我还白白得了三盆菊花哩。”
对小陈氏背后的靖国公府和齐州陈家,王氏一直忌惮不已,现在听小陈氏同大陈氏相谈甚欢,又是担忧大陈氏支持谢清岚入宫,又是气恼自己身为主母,却压制不住小陈氏,又是眼红谢清岚在靖国公府得的好东西,再一想阿岫同自己说的那番混话,冷哼一声,看向谢清岚,说:“前天发帖子去靖国公府也不告诉我,昨日回来也不同我说,没得我倒成了恶人。如今便是三盆花也藏着掖着,看来大姑娘心里也不把我当母亲了。”
方氏听王氏出言为难,心里乐开了花,之前她想让明氏和谢清岚心里不舒服,可一直都没找到好话去戳人,如今一看王氏抬出来自己的主母身份,甚至暗指谢清岚不孝顺,立刻配合说:“这事儿也不怪大姑娘,兴许是忘了也说不准呢?二夫人您不知道,大姑娘经常忘了同我这个嫂子说话,但我知道,大姑娘的心是好的,平日给大嫂子送东西,见我也是打招呼的。”
一个是送东西,一个是打招呼,这样区别对待是好心?
谢清岚嘴角扬起,方氏的话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之前请安一直闷着不说话,现在一张嘴,原来也是会点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