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往哪边走都是万丈深渊,连全村人一起坑的那种。
他面无表情的跟在新任县令背后,一句话也没说。
新任县令很无趣,他其实是想跟薛崇德交好的。
一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汉子,手里不但有冰丝荷包,还有官制百锻刀,他就觉得很奇怪。
还以为是李相留下的后手,可看薛崇德一脸茫然的样子,感觉他其实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总之,他很遗憾,从薛崇德嘴里,问不出来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新任县令在村里走访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还带走了几套村民们缝制的羽绒长袄。
这种衣服不好看,但是轻薄方便,比厚墩墩的棉袄穿着更舒服。
纸货也订了一批,县城里也死了不少人,冬至大傩的时候用的上。
村民们送走县里最高领导后,开始了收殓遗体,重建家园的工作。
薛崇德对族长说,“那几家没人了,不如把房子拆了,建个学堂,开春后,让周围的村子孩子也能来读书。”
要敞开了招生,祠堂里的房间就不够用了,挪到村口正好。
族长觉得这是件好事,招收了学生,有了旺盛的生气,村里死那么多人的晦气就被冲淡了。
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件事情。
等死去的村民全都下葬后,就请了法师把旧房子拆了,重新盖学堂。
农村的房子没后世那么讲究,砖头木料又是现成的,很快就盖好了五间开间12米,进深9米的大房。
等到年前新房一建成,村里的整个气象都不同了。
薛崇礼家在这次袭击中也幸存了下来,不过薛理受了伤。
虽然也拿到了十两银子的抚恤,可他到底被人砍伤了脸,科举之路算是断了,成绩再好也没用。
更难受的是小莫氏跑了,她看到薛理伤到了脸,知道跟着他再无出头之日。
于是收拾了行李,一声不吭的回了娘家,没过多久,莫家来人要和离。
薛理倍受打击。
这时候,薛崇德来探望他,薛理后悔的说,“我这是报应呀!”
薛崇德很不解。
薛理愧疚道,“我想要跃过您去攀附李府。”
“可没想到我下午告知他们消息,晚上血莲教的人就来屠村了,我是罪有应得。”
薛崇德很生气,自己千方百计避免泄露李冉的消息,而薛理却背着自己去告密。
现在知道错了,为时已晚,死去的村民不会原谅他,自己更不会原谅他。
薛崇礼双目无神,不到半年的时间遭此连番打击,让他心灰意冷,看薛崇德的眼神也从嫉妒变成了麻木。
薛崇德心里酸酸的,再大的仇怨,见到亲人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也不好受。
他安慰薛崇礼说,“大哥要保重啊,你还有薛珺呢。”
薛崇礼麻木的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孩子,淡淡说,“就他那样?废了。”
薛珺没了刘氏的庇护,可怜的象只小老鼠一样。
他会蜷缩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有吃的了吃一点,没吃的了就老实待着,免得被薛崇礼打骂。
薛崇德黯然回到自己家里对柳氏说,“大哥家算是彻底败了。”
柳氏一阵唏嘘,“等学堂建好,让他去做先生吧,至少能有个生计。”
薛崇德叹息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以为看到他过得不好,我会很开心,结果并不是,只觉得心口闷得慌。”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