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是S市最有名的私立医院,现在整栋楼都已经被市政的警卫层层封锁,容羡几乎把当年偷偷去当女兵的本事都使了出来,才带着邵西蓓从医院的地下车库潜到医院大楼的内部。
“现在问题是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在哪一层……”容羡恨恨地咬咬牙,从安全通道的门后露出半个脑袋往楼层里张望,“我草那么多警卫,估计咱俩刚到病房门口就已经被扭了压在地上了……”
邵西蓓现在浑身发凉,也没太听清她在说什么,容羡瞧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自己苦思冥想了一会,突然猛地推推她,“傅政他弟不是回来了么,你和他不是关系不错么,快发个短信问问他,让他帮忙。”
…
傅迁在病床边站了一会,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了两下,朝正坐在一边的傅凌和林文看了一眼,轻轻转身出了病房。
没过几分钟他复又走进来,轻轻走到正在擦眼泪的林文身边道,“妈,你和爸快回去睡一会把,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在这里陪着哥,你们早上再过来,医生随时待命着,没问题的。”
林文哭得整张脸已经不成样子,傅凌在一边轻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医生说过已经没有危险了,等醒过来我们马上再过来,我还要回去和保险公司谈一谈。”
傅迁扶着林文起来,轻声说,“爸妈你们放心。”
他把夫妇二人送到门口,傅凌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林文走出去关上了门。
病房里只听到输液瓶里极轻的液滴声,傅迁想了想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走出门招呼门口几个警卫去电梯那一边说话,这边人一走,容羡带着邵西蓓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里出来,踮着脚快步闪进病房。
傅政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平时冷峻又轮廓分明的脸庞毫无血色,头上缠了好几圈绷带,鼻子和嘴上罩着氧气罩,看上去几乎没有声息。
邵西蓓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看着多日未见的凌厉的面容,红着眼眶傻愣愣地站着。
傅迁带着警卫重新走回来,进了病房关上门,和一边的容羡打了招呼,走到邵西蓓身边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
“阿迁,他现在怎么样?”她木然地抬头看身边的英气少年,“有生命危险么?”
“已经解除了,就头部是重创,缝了好几十针,其他是小伤,他开车往桥边的石壁上撞的时候幸好他有意识地自己往后撑了一把,而且车子性能也好,急刹车快,否则就连人带车一起掉到桥下去了。”傅迁摇摇头,“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身上都是血,我也吓傻了。”
邵西蓓听傅迁说这些就听得胆战心惊,眼眶又红了一圈,傅迁这个时候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样东西递到她手上。
“这是刚刚修补好送过来的哥的手机,我没敢给爸妈看。”他按了几下屏幕,旁边的容羡这个时候也走过来,好奇地凑过头看了一眼,瞄了瞄脸上都是泪的邵西蓓,轻叹一口气。
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都是车祸发生时的最近通话,一整排十几个电话却都是未接通就挂断,也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蓓蓓。”
***
顾翎颜周末是住在学校不回家的,每周五下午因为要去吉他老师那里学吉他,所以下了课之后就准时坐车回市区。
下了公车之后她背着吉他往前走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警觉地往后看了看,回过头之后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上次在这块地方碰到一个叫阿姨的小男孩倒算了,这回碰到的可就不是叫阿姨那么简单的了……
她低着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握了握吉他包的背带,倒数了三秒,拔腿就没命地往前跑。
吉他老师住的这块地方虽然是离市中心不远,但是却特别僻静,走在路上的人根本没几个,顾翎颜觉得脑袋外呼呼的风吹得她特别清醒,清醒地能听到后面几个男人越来越近的粗鲁叫骂声……
她自认为虽然脾气恶劣了点,但也不至于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这几个怪大叔她根本连认都不认识,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上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顾翎颜几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跑出来了,但是因为背着吉他跑实在太耗体力,速度显然越来越慢。
神啊孙悟空啊白娘子啊……她闭着眼睛凄惨地想,只要他们不是劫她的色,卖她的人,什么都好说啊!!
跑到巷口的时候实在是跑不动了,她猛地回过头,伸手朝那几个面露凶恶的男人一指,大声道,“你们想干嘛!我告诉你们,老子会跆拳道!”
那几个男人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停在原地愣了一会,为首的那个男人拍了拍手上的棍子,“你会跆拳道?我还会散打呢!小姑娘你识相点的,把单景川一个人叫到这里来,我们就不动你。”
“你是单景川的小女朋友把。”另一个男人脸上有刀疤痕,咧嘴笑的时候特别可怕,“边郊拆迁的时候你来过,他肯定能听你的话,给你二十分钟。”
顾翎颜也是聪明人,猜到这几个大概就是当时那几个炸伤单景川的地痞,大眼珠子转了转,“我不是他女朋友,二十分钟太短了,最多也得三十分钟把,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谁要你打电话了!别当我不知道你想叫警察过来!”刀疤男拍了拍身边另一个男人,“皇子,你去拿她手机给那个死条子发短信。”
名叫皇子的男人吐了口痰,粗鲁地一把扯过她,伸手就往她裤子口袋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