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一处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有两道男子身影,隐于覆满落雪的松林之中。
“四爷,大公子那边的人已经撤了下来,我们的人已经安全了。”钟离小声禀告道,只用两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可大意,我大哥他或是觉着已经打草惊蛇,打算以退为进,我们的人在那边已经不大安全了,找个时机传信告诉他们,尽快转移阵地。”披着墨色斗篷的青年想了一想,低声回道。
“是,四爷。”听了眼前青年的话后,钟离点头应是。
“对了,四爷,小的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此事涉及到四爷家中之事。。。。。。”
“。。。。。。说。”
“四爷,你平日里,可曾注意过林夫人和郑夫人?”
“我那两位嫂嫂。。。。。。她们是有何事情在身么?”
“具体的,小的还未查清。。。。。。只是,小的昨夜路经曲廊之时,发现林夫人派遣身边一个婢女,偷偷摸摸的往厨房那边行去,我瞧着那婢女举止诡异,便就悄悄的跟了上去,发现那婢女趁灶房嬷嬷打盹之时,将一包东西,倒进了正在煮沸的药罐之中。”
听了这话,陈明州轻轻抿了抿唇。
二嫂为何要那般做?
想到这儿,陈明州语气淡淡问道:“那个药罐是要给谁用的?”听了钟离的话后,他心里大概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但还是忍不住的轻轻问出口。
“那婢女走后,小的一直紧盯在灶房,大概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林夫人那边来了婢女,将那灌煮好的药汁用托盘端了回去。。。。。。林夫人喝了药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待她喝好了药之后,小的总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又偷偷潜了回厨房,将那灌煮药的药渣捡拾了些回来。”
陈明州静静听着眼前青年说道。
想起长嫂自受了风寒之后,却一直没见养好,陈明州原以为是因为体质有异,所以长嫂才会迟迟不见好,但听着钟离的禀告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
“那药可有什么问题?”
“小的,今日在四爷下了车马的那个间隙,将那药汁的残渣带去问了大夫。。。。。。大夫说,药中掺了两味不该放进去的药,一种有轻微毒性,暂时喝下只会让身子觉着不舒服,因和受了风寒的症状差不多,普通人一般都不会注意到,若是不早早发现及时医治,早晚会要了人的命,还有一味是红花,剂量也不多,但长期服用,也会造成女子身子受损,不易有孕。”
听了话,陈明州神色不由微微一怔。
“。。。。。。你确定,那药你没有弄错?”陈明州语气严肃问道。
“四爷,小的就怕弄错,特地去了三家医馆询问。。。。。。他们跟小的说的,都是大差不差的回答,小的不知这事会不会对四爷造成影响,所以稍稍思虑了下,便立刻来这儿告知于你了。”
“好的,这事我知道了。。。。。。”
“若无事,那属下便先行退下了。”
听了这话,陈明州随后摆了摆手,钟离瞧着,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回来的时候,时辰还早,顾月儿躺在榻上,还未醒来。
于是乎,他只先去了书房,侯府里的几个公子都有自己的书房,只是这间书房,对陈明州来说,仿佛只是偶尔的落脚之处。
他很少会来此处,府里人都知他不喜读书,所以很少会踏足此地,即使有时会来此处,那也肯定不是来此处看书。
陈明州抬手推开书房的门,随后提步便走了进去,槅门似是许久没有被打开过,因而发出一声不小的“吱呀”声,槅门闻声而开。
书架上堆积着各种书籍,大多都是四书五经,也有少些是陈明州偷偷收藏的各种杂书,或是认识药材,或是民间话本,都是侯府其他两个公子都没有的有趣玩意儿。
回想晨间钟离的话语,陈明州寻着记忆很快来了一博古架前,窗外的微光乍泄落下,从隔窗的窗棂处丝丝缕缕的洒落下来。
他微微仰头,目光从博古架上的书册上慢慢扫过,很快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陈明州抬起手来,便从书架上将那书册取了下来。
是一本关于药材的书籍,他只略略一翻阅,瞧着了书册上的文字之后,便又将书册摆回了原处,他的动作很快,仿佛是对自己刚才所取的书籍毫无兴趣般。
但却没有人知道,陈明州是个记性极好之人,除了阅读书册能做到一目十行外,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所看过的东西,全都铭记于心。
看了书册上的文字之后,回味钟离告知他的那些,再联想长嫂这些日子来,病情断断续续,总是不见好的样子。
可能真的是那副药有问题。
只是,二嫂与长嫂素来没有直接利益纠纷,二嫂为何要暗地里,对长嫂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