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没多久,宋云卿和沈吟知去了张府。
朝廷一共派下来三个官员调查官银失窃案,张贤素有清官的美名,主动请缨调查,是三个官员中第一个来蓟州调查的。
一进张府,大堂中的灵堂还未撤去,府中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为数不多感情深厚的老仆守着这座府邸,满是萧条的气息。
宋云卿从桌上拿过三根香,对着堂中的牌位拜了三拜。
沈吟知也同样拜了三拜。
而后,他们去了张贤生前的书房。
书房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书籍摆放整齐,墙上挂着几副画作,看得出生前是个风雅的人。
卷宗上记载张贤是中毒身亡,并且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宋云卿走到桌前,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房内的角落,似是早料到现在的境况。
桌面上除了一壶茶盏外还平摊着一张宣纸,上面的墨迹已干。
那是于谦的《石头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看来张贤早知自己此行凶险万分。
沈吟知翻找了一番,走到他身旁,无奈的摇头,“相爷,这里没有一点关于官银失窃案的线索。”
“已经有人到过这里了。”
宋云卿淡声开口,侧头看向她,“有人早了我们一步。”开阳村的事很有可能就是幕后之人借此拖住他们。
墙上共挂了四五副画,其他大都出自名师的山水画,唯独有一副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副《骷髅幻戏图》。
画中,一骷髅头戴朴头,身着色衣,关节以线穿连,意为傀儡,就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宋云卿看着这副画沉思。
这时,张府的于管家端着茶水进来。
他一见到宋云卿就跪了下来,悲戚道,“求相爷替我家老爷查出真相。”
“你先说说案发那日的情况。”
“是。”
于管家回想起了那日情形,“那日,我家老爷刚查到官银失窃案的一点线索,因此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并嘱咐我酉时送晚膳进来,结果我酉时进来时却发现我家老爷已气绝生亡。”
“而且发现我家老爷尸体的时候门是反锁的。那日,我家老爷就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事后也检查过没有问题,包括我家老爷喝的茶水也都检查过,不可能有问题。”
如此一来,这偌大的书房就成了一间密室。
“求相爷替我家老爷主持公道,我家老爷不能白白死去。”
于管家说着磕了好几个头。
“你家老爷的尸体在何处”
“在五里外的十里坡上,还是我亲自看着下葬的。”
于管家走后,宋云卿看向了墙上那个气窗,眼底思绪不明。
那个气窗连孩童都未必钻的进来,但若是…
“相爷…”
沈吟知知道他在想什么,面色纠结的开口,“这气窗…”
宋云卿打断了她的话,解释起来,“沈大人,这世上有一种缩骨功,可以使成年人的身体如孩童一般,若想从这个气窗进来并不是难事。”
他自幼习武,曾听师傅说起过这门功夫,也曾在书籍中见过。
“但若想学好这么功夫,没有十几载是无法见成效的,据我所知会这门功夫的人并不多。”
沈吟知眉头紧蹙,她对功夫一窍不通,但听他这么说,这件事情很棘手,等待他们的是未知…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宋云卿目光落在了她有些纠结的脸上,漆黑的瞳孔里无奈一闪而过,又带了点细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