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陈沉默了,他似乎最有发言权,但又没有发言权。
秋秋低着头做记录,手上用力书写的动静,刮得纸页刷刷响。
她没有看任何人,光是听着视频里吊儿郎当的发言,就已经气得哆嗦。
女人要立足社会本就不是公平的起跑线,为什么还要给她们加上厚重的枷锁呢?
她原以为离婚了,一切都会变回来。
但一触及到这些方面就会暴怒的自己,似乎这些枷锁是加诸在她灵魂里的。
秋秋突然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来。
有那么一瞬间,眼神变得空洞而无神。
除了愤怒,她还能做什么?
秋秋的反应有些异常,紧紧抓握的笔突然一个字都没再写了,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爆发的边缘。
陶昕然离她最近,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
她沉稳的目光微微一敛,突然伸手按住对方的手背。
秋秋像是受了某种莫大的刺激,浑身猛地一抖,下意识看过来的目光却是有些发愣。
陶昕然看着她,也只是一下便若无其事收回了手。
“秋秋。”
她喊了对方一声,语调不高也不低。
知道对方脑子里已经塞了太多负面的东西,她不由分说,直接抛给对方一个引导性的问题。
“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在看有关女性话题的书籍,还看了不少是吗?”
秋秋眨了眨眼睛,似乎只被拉回了一半思绪,只是点了点头。
陶昕然便稍稍从椅子上坐正,表情颇为认真地接了下一句。
“你曾经看过《第二性》是吗?”
一提到这本书,秋秋有些彷徨的眼睛微睁,眸光似乎才回到了她眼中。
她像是灵魂完全被拉回来了,这次点头都多点了两下,赶紧说道。
“嗯,看了好几遍了。”
“那你看完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陶昕然平和地看着眼前这个前不久才经历过自己人生低谷的小丫头,目光很淡,却又蕴含着某种很温柔的力量,让人本能褪去烦躁。
秋秋定定看了看她家组长,而后轻轻放下笔,收回视线的同时又抬眸看了一眼定格的大屏幕。
这会儿
。完全平静下来了,开口说道。
“纵观历史,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而定义和区分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就好像女人并没有一个存在主义的立场,而是自始至终持有一个内在性的自我。”
“这些都是书上的观点,但令人遗憾的是,在问世74年后的今天,她所阐述的女性现状以及面临的父权社会的问题依旧以矛盾冲突的形式存在着,甚至越发割裂,仿佛女性的历史从来都没有往前走出过多远。”
秋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辞,无意识舔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嘴唇。
她二次看向大屏幕上的视频,神情一下收束,相当严肃地说道。
“其他一些根植于社会历史发展的原因太过冗杂,但单论生育这一条,作者并没有否定女性基于生物学层面的功能,我也认为需要在正视自己身体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实现未来的解放,但这部分权力应该是一种选择,而不是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