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沈平拿出一个玉瓶递给沈夭道,“内有辟谷丹一枚,服用之后一月之内无需进食。”
额,这忠仆做的饭菜味道还是十分可口的,本想吃完再出发,没想到还有这种逆天之物。沈夭打开玉瓶,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钻入鼻中,那是一颗白玉一般的丹药,浑身上下散发着“快吃我”的芬芳。丹药入口即化,只余满口药香。服下之后,方才她还有些饥饿之感,但现下却似乎已经饱了。
“还请小姐快些收拾好衣物,随我走吧。”沈平再拜。
“好。”沈夭也不再纠结,“请先生稍候。”她的动作依旧如初,悠悠走进房内。
沈平见她这般动作,皱了皱眉。旋即又忍了下来。本以为要等许久,结果没一会儿,就看她提着个小包袱出来了。她系上了一件披风,那披风是件初阶法衣,可穿在她身上徐徐而来,竟有几分上等法宝之感。
沈夭之所以这么快,自然不是因为她动作快,而是因为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太多东西可以收拾的,话本自然是带不走的,衣服带两套换洗就行了。刷牙子是要带走的。其余的,便没有了。
沈平的脚速极快,他三两步就走到了停在巨石边的马车旁,回头一看,却见那沈小姐还在院门口丈余之处,暗想,这就是只乌龟,也比她要走得快些吧?可再看她风姿,只得连连暗叹。
沈夭终于行至马车前,正要抬脚上马车时,却悠悠回首,目光落在了那出墙的杏花之上。原本开满繁花的枝头此时只余三两朵歪歪斜斜的挂着,就连旁边的竹子,似也没了往日翠绿。唉!
马车内的布置有些类似于现代的三轮车,三面都放着一拍坐垫,沈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上去,坐垫十分柔软,她靠着车架子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引入眼帘。
“先生。”沈夭弯腰掀开布帘。
村内的道路并不宽敞,故而沈平并未驾车,而是拉着马车慢慢的走着,现在听到沈夭的话,便停了下来,他一停,马也跟着停了。
“我想与友人道个别。”沈夭微微颔首,这是她的请求。
沈平闻言眉头轻皱,显然是不满,可又侧开了身子,道:“快些。还要去其他地方接人。误了时辰,可不是你我能够承担得起的。”
“多谢先生。”沈夭连忙从车上跳下,快步朝狗蛋走去。
见到她这般动作,沈平皱起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
“灼、灼华……”狗蛋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发红。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母亲紧紧的拉着衣服,叫他动弹不得。
“狗蛋。”沈夭见他这般,微微笑了一下,她在此地生活五年多,村中许多地方、许多人与她而言仍是陌生,唯有他一人愿同她讲话,同她玩耍。然此去经年,日后怕是不得再相见了。
“狗蛋,我走以后,你如果想吃竹笋,便去我家旁边的竹林里挖吧。”这话虽是说给狗蛋听的,却是看着狗蛋的娘亲。
“我……”狗蛋话未出口,泪便流了出来。
“莫哭。”沈夭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干瘪的说了这两个字,想要说再见,却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只得转身离去,用了她最快的速度,逃也似的钻进了马车内。
这分别的忧愁似一团烟雾慢慢扩散,牵着马车往前走的沈平似也感觉到了,不由想起那几百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的些许往事。
马车徐徐离开了五福村,出了村口便是大道,沈平纵身一跃至马车之上,无需驱赶,马便抬腿狂奔,眨眼之际,便已远远离去。
也不知这马车是不是刻了什么法阵,除了行得极快以外,还一点也不颠簸。沈夭斜靠着闭目养神,她惯会发呆,如今这般也不觉无聊。忽的,她睁开眼睛,一向毫无波澜的脸上眉头紧蹙。
“先生。”掀开布帘,沈夭对沈平道。
“何事?”行了约莫两个时辰,距下一家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
“我与人签了主仆契约,我为主她为仆,如今仆从的感知却忽然断了,是否是因为距离远了才断了感知?”沈夭的言语有些急迫。
“并非如此。”沈平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断了感知,只有一个原因,便是那仆从已死。
这点,沈夭自然知道。若是那忠仆一人死去也就算了,可她曾与忠仆一家上下皆签了契约,如今却全数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