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靳松竹发那么大的脾气,自然出乎乔其乔的意料之外。好在她事先把材料拷贝了好几份,这会儿倒是拣到了宝。
“哪来的?”靳松竹步步紧逼,两人面面相觑。
乔其乔倒是平静下来了,抬眼看他,两人距离也不过分毫。确实,靳松竹这人气场强大,就这么站着,她倒是有些受不住地方隐忍的怒气了。
“咚咚给的。我没想过她原来是要弄死陆胄。”乔其乔垂下了眼皮,有些无奈,再抬眼的时候,“东西给我吧,这两天我要去北京,我自己交上去就好了。”
她伸手就要去拿靳松竹手里东西,靳松竹哪里肯给,他只说这件事情不要急着办,先按兵不动,最好先去问问丁咚咚那边的口风,再做打算。
乔其乔这如意算盘可不能由着靳松竹来随意挑拨,她说,“这事儿我自有分寸,松竹,东西给我。今天就当我没来过这儿,可以吗?”
“不可以。”靳松竹捉着乔其乔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说清楚你的意图,看样子,你是特地来试探我的,是不是?”
“你想多了。”乔其乔又用力甩了两下,“我很感谢你,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你说这话,不伤人吗?”她的表情有些哀怨,眼神也冷了下来。这会儿靳松竹倒是有些歉疚,松了手,小声说了句抱歉。
“那我走了。”
乔其乔收好东西,正准备去开门,走到门口,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她有些疑惑的冲着靳松竹看了一眼,对方也不知情,摇了摇头,便走去开门了。
门一开正好,钟间站在门口拿着电话,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乔其乔。
“电话也不接,原来是来这儿了。”虽然上次两人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但这会儿看到乔其乔在靳松竹的房间心里仍是膈应到不行,钟间这讲话的语气,也是怪怪的。
“我很好,你可以不用打电话我。”乔其乔冲着他点了点头,“你俩要有事先聊着,我走了。”
钟间点了点头,侧身让出了位置。乔其乔冲他笑了笑,别的也没多说,就先离开了。
“你找我?”靳松竹看到钟间那一脸奇怪的表情,先发了问。
“本想让你帮忙看着乔其乔,怕她过得不好。上次的事情,是我鲁莽了。”他面有愧色,再怎么闹,也不该跟自己的兄弟翻脸。
靳松竹伸手环住了钟间的肩膀,“兄弟,你想多了。我又不是个不知人情的人。过来坐吧。”
乔其乔离开酒店的时候,心里才隐隐的有些悸动。她没走进过官场,最好的几年也没在胡修云身边呆过,自然不知道手里面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她今天来,本来就是抱着探探口风的意图。
她曾经接触的东西虽然不少,但是涉及到这么专业的方面,倒也没有。而且孟叔不可能让她接触这些东西,说到底,因为乔其乔是个女人。
女人又怎么样,她照样能办成很多人办不到的事情。乔其乔攥紧了手里的那些东西,也许这个,是咚咚给她的最好的翻身机会。她乔其乔要的,一定能到手。
这第一件事情做成了,她马上要去实施第二件事情了。乔其乔回到易舍,第一件事情,便是跟纪著打电话。
现在不过十点,哪知对方的声音已经开始晕晕乎乎了,纪著喂了一声,乔其乔倒是在这边笑了出来,“怎么,应酬太多成药渣了?”
这个典故是在很久之前纪著和乔其乔刚认识的时候出来的。当时他们这俩小孩学着跟大人似地应酬,认得了一群狐朋狗友,几人坐在饭桌上聊天的时候,一个男生冲另一个无精打采的男生打趣道,“怎么,你是药渣了?”
他俩那时候还没太明白,后来那男生便解释了清楚:皇帝后宫养了很多美女,因为得不到皇帝的宠幸,一个个都病怏怏的。皇帝将太医找来,希望能够令这些美女容光焕发,太医便去找了些南青的美男子。皇帝问这些事什么人,太医说,这不是人,是药。过了段时间,皇帝见那些女人容光焕发,大为好奇,便问太医到底是怎么治的。太医带领皇帝去看一些骨瘦如柴的男人,皇帝问这是些什么人,太医说,他们不是人,是药渣。
“我呸。”纪著自然知道她所说的药渣是什么,“打电话有事?”
“能不能拐着弯儿帮我在和府约见孔雀?我有点事想找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
“什么?”纪著愣了一下,“怎么,终于情敌见面要大打出手了?”
乔其乔笑了下,“怎么着,你还记仇啊?不久刚才损了你一句,至于么?”
“损我哪儿都不能毁我贞洁!”
这话一说,乔其乔真可乐坏了,在电话这头笑得那是一个不可自已,这家伙还贞洁呢,简直就是瞎掰。
“不跟你贫了,约不约得上吧,就说我约的她,成吗?”
纪著在电话那头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答应了,“我过两天给你电话。”
隔天她就去了医院,探了咚咚的口风。哪晓得咚咚也不知道那叠东西能将陆胄置于死地,但她的态度也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缴了我一辈子的自由,让我死了一颗心,总得付出点什么来吧?”
这话由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来说,显得有些滑稽。但乔其乔知道,丁咚咚是真的经历了太多,要不然像她这么乐观的人,是如何选择自杀这条路的。
她离开了医院,便去找了李尔。李尔这时正在家里收拾行李,接到她的电话,自然是有些喜出望外,他告诉乔其乔,自己在家里,然后又问了一句,要不要接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