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语西打开门便看见简洁被路婵娟强行灌入药物的一幕。环保袋倏地从手中滑掉,简语西上前用力捉住路婵娟的手腕,使劲全身力气将她猛地往一旁甩去,路婵娟脚底一个不稳,狠狠地崴到了脚腕,她忍不住嘶气,怒目瞪着简语西母女两人。
担忧腹中骨肉受到伤害,简洁眼泪流的极凶,简语西扶着女儿站好,冲过去抬手欲给路婵娟一掌,路婵娟眼明手快挡住那掌,嘴角忽的扯出抹嘲弄的笑容,“这么激动做什么,阿姨,你刚从疗养院搬出来,可别没几天又回去了!”
“你怎么能够这么恶毒?”简语西气得声音颤抖。
“我怎么恶毒了?”路婵娟满不在乎的笑笑,“阿姨,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你——”
路婵娟悠悠放下捉住简语西手腕的纤细长指,细条斯里整理下衣物与发饰,眸光发亮:“放心,那不过是饮料罢了!我可没那么傻,陪着她的孩子一块儿死。再者说了,就算简洁怀孕了又怎么样?她照样进不了吴家的门!”
简洁止不住泛呕。
简语西抖着手指向门口:“路婵娟,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走!”
路婵娟拿起桌面的遮阳伞,重新架上墨镜,唇角斜斜勾起:“那我们改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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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语西实在是不放心,于是打电话叫了张辉回来,带简洁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确认她身体无大碍后简语西才放松的舒了口气。
张辉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没想到路文振那么稳重内敛的人物,教出的女儿心肠却这样恶毒!”
简语西将钱透过小窗口递给工作人员,取了药来,垂着眸子轻声道:“不是他教的。”
张辉眸中划过一丝不名情绪,又接下简语西的话:“对,不会是他,想必是沈眉。”简语西的脸色不大好,他急忙转移了话题:“不如这样,这几天我就不出车了,带你和小洁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简语西朝他笑笑,道:“好啊!”两人取了药后往简洁歇坐的长椅走去,楼道狭窄而透着阴冷,好在光线还算明亮,简语西最讨厌医院的味道,巴不得赶快离开。
走廊尽头有一抹清逸俊朗的身影略过。
简语西不禁怔了一怔。
张辉也认出那人是谁,却未点破。
简洁已经走过来,“妈,我去看看丁丁,她在九层住院,不知道现在情绪好些了没。”简洁知晓必定不愿意见其他人,于是让张辉带着简语西去附近的奶茶店坐一坐,最初简语西不放心,像是担忧路婵娟突然跳出来伤害她似的,简洁拿出手机晃了晃:“大庭广众的,她不会拿我怎样的!就算她真的来了,我就打110!”
简语西叹气:“110有什么用?”路婵娟的父亲可是路文振,跺一跺脚便能震动一方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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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绫病房所在楼层极安静,楼道深而长,四处不见一个人影,路过服务台时那小护士认出她来:“丁小姐房间里刚来了客人。”
简洁颔首:“是吗?”
小护士面露惋惜:“是位很漂亮的女人,眉眼跟丁小姐有七分相似,只可惜……腿脚不大方便。”
最后那句形容简洁已了解来客为何人:“她来了有多久?”
“也不过早你几分钟罢了!”
走至病房门口,简洁踟蹰半晌,不知自己来得是否合时宜。手触及玄关,正欲推门而入,只听见市内传来轻灵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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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坐于轮椅上,面向窗口背身对于丁小绫。
丁小绫记得那时盛夏身后垂着海藻般美丽的卷发,衬得整个人越发的妩媚动人。跳舞时盛夏会将青丝挽成简单的发髻,额前的刘海儿全部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然而那场车祸后,她永远失去了跳舞的资格,也毅然绝然剪去了那头秀发,只道是打理太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