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落脚的住宅外,大门口。
寒风凛冽。
大风刮在脸上,仿佛刀刮一样,非常难受。
祢衡站在寒风中,紧了紧衣服,脸色有些铁青。天气渐渐冷了,许多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到一个脑袋,简直是丑到极致。祢衡对此,一向是嗤之以鼻,很是不屑的。
他曾在很多的场合,公开批评这些人穿得厚实的人不堪入目。祢衡年轻力壮,所以他身上的衣服一直不厚,彰显出俊朗儒雅的风姿。
一阵阵的冷风吹来,吹在祢衡的身上,冷得祢衡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身体冰冷,非常难受。
看着大门,祢衡咬着牙很愤怒。
他去拜访人,所有的主人家都是先把他请入府内,喝着热酒,暖着身子,再烤着火,慢悠悠的等主人家来,非常的舒服。
可是陆玄,就这么把他晾在外面。
实在是没礼貌。
祢衡越想越气,心头的怒火无法控制,抬头盯着关闭的大门。尽管还没有人来,可祢衡不是委屈忍耐的性子。从来只有他让人忍耐的,今天陆玄竟然晾着他。
祢衡忍不了。
而且,也不打算忍耐了。
祢衡抬起手,指着大门口,高声道:“陆玄,你连基本的礼节和素养都没有。亏你出身庐江陆家,是吴郡大族子弟。就你这样粗鄙无礼的人,丢尽了陆家的脸。”
“陆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难道你不是陆家人?”
“你寸功未立,就担任庐江郡太守,何德何能啊?你年纪轻轻,没有半点的威望和能力,就主政一方,无法慑服麾下的人,没有治理地方的手段。你尸位素餐,造成无数的百姓死去,你这是草菅人命。”
“陆玄,你出来啊。”
“偌大的一个人,到了襄阳城,就当缩头乌龟,龟缩在房间中不出来,难道在房间中绣花吗?你好歹,也号称江东名士,还说是江东年轻士人之首,就你这样,你配吗?”
祢衡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喊话的时候,冷风贯入嘴中,也是难受。
恰是如此,他更愤怒。
门外的街道上,聚集了许多的百姓。也有一些士人和百姓眼中放光,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露出期待的神色。祢衡这个人,除了不能相处,除了是个烂嘴巴外,还是相当有意思的。
有祢衡在,就不缺热闹看。总有人能惹到祢衡,也总有祢衡看不顺眼的人。
祢衡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乐子。
“你们说陆玄听到了祢衡的话,会不会搭理祢衡?”
“祢衡二十岁左右,火气旺盛,跋扈张狂。陆玄也是二十岁左右,同样的年龄,同样的火气,同样是年轻俊杰。而且,陆玄还是庐江郡的太守。现在,祢衡蹬鼻子上脸的骂人,直接挑衅,等于是直接打脸,陆玄怎么可能处处忍让呢?”
“不知道陆玄会怎么应对?”
“祢衡很厉害的,咱们看他吵架骂人十来次,每次都骂得人狗血淋头,骂得人无言以对,最后还让人道歉。也不知道陆玄,能不能赢。”
“看热闹就是,咱们就是看戏的,管他谁输谁赢,这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一个个士人和百姓,伸长了脖子盯着。
许多人聚集在街道上。
人,越来越多。
祢衡回头看了一眼聚集的百姓,骂道:“一群废物,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