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泰米亚山。
米歇尔少将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神情冷漠地注视着远处连绵的哥斯特帝国西北军营帐。
联邦边防军第1o8骑兵师一万骑兵,静静地隐在他身后的巨大峡谷中。
马嘴上了罩子,马蹄裹了碎布,出鞘的刀剑,闪动着慑人的寒芒。
峡谷中很安静,只有风掠过时出的“呜呜”声,像冲锋前的号角。
“时间快到了!”米歇尔低头看了下腕表,心情无法控制地激动起来。他抬起头仰望着深邃的夜空,喃喃自语道:“豪赌开始了!若输了,我就来陪你!”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急促的警哨,在静寂的黎明听来格外惊心动魄,像濒死的人出的哀嚎。伴着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黑漆漆的西北军大营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米歇尔蓦然转身,锐利的目光落在身后的三位团长身上。
这是三个像雕塑一样的军人。
早春的露气里,仍然带着厚重的寒意,比这寒意更让人心悸的,是三人身上浓浓的战意——就像压抑千年的火山,透过冰冷的战甲和锋利的马刀喷薄而出。
“二十年前,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敢踏上联邦国土半步!二十年后,我们的界碑却成了敌人入侵的踏脚石!这是联邦军人的耻辱,这耻辱必须用血来清洗!”
怒冲冠的米歇尔,像一柄滴血的剑,散出无尽的杀意,语气冷得让人心悸。
山风拂过,隐隐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山顶一片寂静,三个团长默默地望着他,眼神沉静而绝然。
骑兵,应该死在冲锋的战场上!为这一天,他们等了一生!
远处的西北军营账,越混乱。
“出!”米歇尔的手在空中划过,像刀一样切下。
三个团长“刷”地拉下面罩,以刀杵地,单膝跪下,刀柄轻触额头:“将军保重!不胜不归!”
说完,三人起身离去。
三千骑兵像风一般从山谷中呼啸而出,在黎明的微光中,汇成一个品字形的巨大箭头,朝着西北军大营电射而去。
战争,若没有仇恨,便如不道德的姘居。
哥斯特帝国长期侵略天梦联邦积累下来的仇恨,化作了一支毒箭,带着死亡的呼啸,在这个黎明脱弦而出。
看着自己的先头部队如利斧般劈进西北军大营,米歇尔下了山,来到了余下的骑兵阵前。
七千人,手握五花八门的武器、穿着杂牌战甲、骑着各色战马,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到来。这是将军的突击部队,也是他最后的力量。
没有预备队,没有援军,他将率他们,动一场几乎是有死无生的战斗——向哥斯特帝国武装到了牙齿的五万西北军起突击。
“老子把第三军团最好的装备都给了你,休想老子再给你背黑锅!从现在起,我在军部睡大觉,你爱干嘛干嘛!等你上军事法庭的时候,老子会来看你,但不是替你辩护,而是带一包爆米花,在旁听席上当观众!”
想起卡曼军团长的话,米歇尔的心头不由一阵苦涩。眼前的这些装备,是他凭着和这位中将大人的私交,从军团的其他师临时凑来的,也是这位中将大人能拿出的最好的骑兵装备了。
“你这个满身铜臭的家伙,永远不会明白一件事:真正的军人,就算用血肉之躯也能为联邦筑起一道铜墙铁壁!”米歇尔心中轻叹道。
虽然卡曼最终选择了支持他,但他对这个把军队搞成商队,一门心思赚钱的家伙还是极为不屑。
“报告将军,先头部队攻击顺利,敌军正全线溃退!”
一骑飞奔而至,带来了前线的消息。
米歇尔微一点头,拉下头盔飞身上马。
“嚓!”一声清鸣刺破了黎明的沉寂。寒芒闪过,米歇尔手中的长剑遥指西北军军营。
将军剑出鞘,注定了一场腥风血雨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