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说话不是个事,陈逸索性坐到张若琳旁边,和他同学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休息室里逐渐恢复正常,该干嘛干嘛,张若琳松了口气,又靠回沙发闭目养神。
这么一靠,旗袍随着动作往上提了提,高开叉的半边布料一斜,便露出半边细长的腿。
张若琳没有察觉,兀自闭着眼,忽然感觉大腿上被什么轻触了一下,她睁开眼,只见陈逸修长的手指提着旗袍的边缘轻轻一扯,旗袍裙面摆正,严严实实盖住了她裸露的肌肤。
而他身子并未朝向她,已经收回手,手肘搭在膝盖上,匐坐着,闲适而主场感极强。
她坐得靠后,只瞧见他结实的背。他正和同学说话,时不时点头。
好似一点也没注意她,好似刚才手上的小动作不是他做的。
这感觉很像忙于应酬的男人把女人安顿在角落,暗暗关照着的感觉。
张若琳又是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等土建学院的人去了后台,孙晓菲姗姗来迟,“是苔苔和小胖去买的,但是他们进不来,就先去看表演了。”
“进不来?”张若琳怔,那陈逸是怎么进来的?
陈逸扯走她手里的创可贴,撕开,弯下身给她贴好。微凉的指尖触碰脚踝,张若琳感觉半边腿一阵酥麻,没一会儿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陈逸贴好,看了两眼,便直起身,并未注意她身体的异样。他对上两个女孩疑惑的眼神,淡淡说:“没有人拦我。”
他就这么进来了,走得急,面色不爽,门口管理的同学没敢叫他。
这人,做什么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孙晓菲低声:“这也能刷脸,厉害。”
之后休息室便是走一波人又来一波人,热闹一阵又归于寂静,反反复复。
孙晓菲是礼仪队的主力,接送领导、递话筒、倒茶什么事都有她,所以进进出出一直在忙,休息室里雷打不动的就只有张若琳和陈逸。
张若琳拿着小本子,把沙发扶手当桌板,在背单词……
陈逸刷了会儿手机,最终点开了游戏,兀自玩着。
张若琳提议:“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结束了去找你。”
陈逸看一眼她的脚:“不用。”
于是几乎是每个学院的队伍进来都先是怔愣: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几乎无交流,女生坐得靠后,身子偏向扶手,在上面写写画画,男生只坐在沙发前端,撑着手打游戏,两个人一前一后,看似毫无交集。
但男生的裤管就贴着女生的小腿,挡住了旗袍开叉的春光,整个人像是把女生挡在了角落里。
这画面比抱在一起还暧昧天然。
所以即便是长沙发,另一边却始终没有人坐。
他们静静吃吃瓜,然后上台,没有人上去打扰。
背单词的空隙张若琳想:这简直是被动地在各学院轮番亮相。
她扶着额,低头背她的单词。
终于挨到结束,张若琳重新套上鞋,隔着创可贴仍旧隐隐作痛,刚要站起,手臂便被结实有力的大手扶住了,陈逸的脸色很难看:“非要上吗?”
这时的休息室很闹,大家都在做准备,陈逸的声音不大,但好似众人都听见了,周围嘈杂分贝忽然低了几分。
张若琳拍掉他的手,低声说:“没事的,真的不严重,你别这样很吓人!”
陈逸眉眼间的不耐丝毫未减,看了她两秒,表情略无语,摇摇头转身走了。
张若琳懵了。
他生气了?这是闹脾气吗?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被关注着、关心着,她却隐隐心慌,如果习惯了,不知道如何才能戒掉这种滋味。
他生气了?
罢了。
她按照安排端着奖杯托盘在后台候场,排好队形,孙晓菲在她后边问:“陈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