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孙大夫走了,阿烟坐在那里冷静了一会儿,才想起萧正峰身世的事儿。生了一个糯糯挺幸运的,下一胎呢,未必有糯糯的好运,如果下一胎生出来是个蓝眼睛那可怎么办呢?
萧正峰小时候是蓝色的眼睛,他爹可是带着他好几年的时间流落在西越和大昭的边境上呢,后来更是和逯人混在一起。
他刚才并没表现出丝毫喜悦,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吧。
正胡乱想着的时候,那边萧正峰进屋了,看她心神不定,便坐在榻旁,握着她的手道:
“你自己太大意,也是我粗心了,这都两个月了,哪里能没什么觉察呢。”
他想想刚才自己那一番胡来,当时只想着老夫老妻她是经得住的,便肆意妄为好生尽兴,却万万不曾想到她肚子里已经怀了一个。
阿烟点头:“也是我大意了,上个月月事就是少,我就没经心。”
萧正峰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倒是笑了下,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胎,这几日糯糯你就少操心。都快一周半了,也长大了,身边的嬷嬷丫鬟也都是靠谱的,平时放开手,别整天牵着挂着的。”
阿烟眸子里有一丝忐忑:“你担心咱这一胎吗,若是不像糯糯这样是黑眼睛怎么办?”
萧正峰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坚毅的唇微抿着,半响之后才淡道:
“没什么,如果真这样的话,那我就自请去边疆,在那里一切都不是问题。”
阿烟垂眸,点了点头。
其实她明白的,如果萧正峰自毁前程一辈子留在边疆一带,这依然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把柄。沈越不是说了么,上一辈子是成洑溪查出了什么,几乎毁掉他的前途。
上辈子萧正峰还没儿女呢,如果这辈子有了,并且带有那么明显的标志,根本不需要成洑溪,他就前程尽毁。
萧正峰坐在床边,抬起手摸向阿烟尚且平坦看不出动静的小腹,温和地笑了下:
“要是我父亲还活着就好了,他一定很高兴的。”
阿烟看他在笑,不由抬眸凝视着他。
萧正峰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笑叹了声,摸了摸她的唇角:“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在哪里,我都不至于让你和咱们的孩子受什么委屈的,难道你不信我?”
阿烟想想也是,自己也笑了。
假如他能淡泊名利,自己能抛下富贵,能多生个儿女总是好的,既来了,则要珍惜,无论走到哪里,他们有两双手四只脚,日子总是能过下去。
一家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幸福。
想明白了这个,阿烟倒是抛却了最初的忐忑,安心地养胎了。
如今心里唯一的担心就是怕过了立秋,萧正峰那边又要出门打仗了。到时候家中诸事只能自己应付,不过幸好的是万一有个不好,萧家那边的大夫人和老祖宗都必然是毫无保留地护着自己的,事情总是能解决。
这一日阿烟正在屋子里随意挑拣些小衣服,都是糯糯小时候穿用过的,想着小孩子家的穿点旧衣服是好事儿。肚子里的这个到时候可以用些姐姐的旧衣。
正挑着时,孟聆凤风风火火地进门了。阿烟又怀了一胎的消息没敢对外声张呢,不过孟聆凤是常来常往的,已经知道信了。
她难得有些失落,特意过来拉了阿烟说悄悄话:
“你怎么又怀上了,我努力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
阿烟笑得无奈:“这个事儿还是看缘分的。当初我成亲一年多也没动静,心里也是着急,后来还说要看大夫,谁知道大夫刚进来,就发现我怀上了糯糯。”
说着间,两个女人难免讨论起怎么才能更容易怀孕这个事儿。阿烟红着脸,压低了声音,把孟聆凤拉过来,向她传授了一些机宜,诸如要放个枕头如何如何,诸如完事儿后要把腿儿翘起来如何如何。
孟聆凤听得恍然,忍不住大声道:“原来要女人躺在那里的啊!”
啊?
阿烟花容失色,连忙看看左右,幸好丫鬟们都是懂事儿的,别说没听到的,便是听到了也只能装作没听到。
她无奈地拉着孟聆凤躲到一旁:“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躺着,站着?坐着?还是趴着?
要说起来她和萧正峰也偶尔为之,但并不会经常。
孟聆凤于是也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往日自己所作所为。
阿烟越听脸色越差,最后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这,这,这,这样我想是没办法怀孕的吧……”
姿势就大大地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