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音显得更是胆小怕事了些,心思也不如这锦瑟那么缜密,而相比较之下,锦瑟,还比那孪生妹妹琴音更加的心狠手辣。
“奴婢自小承蒙太后娘娘恩泽,自然愿为太后娘娘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锦瑟半垂着头,声音并不大,却是那么清晰。
太后含笑看着她,跟着轻轻一抬手,示意站在身边的老嬷嬷到身旁来:“嬷嬷,去把哀家准备好的东西,拿来给她。”
“是,太后娘娘。”老嬷嬷一低身,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也已经是心知肚明。
这锦瑟和那琴音,终归是要有个了断的。
“锦瑟啊,也莫要拘束,来,过来。”太后把视线转了回来,停在了锦瑟的身上,看着她清秀的小脸是那么神色安然。她微微抬起了宽袖之中的伸向了她。
锦瑟先是微微一怔,但还是没有违抗太后的意思,小心的伸手过去,让太后握住了自己微凉的小手,然后身子也跟着被牵引到了她的身边。
“你告诉哀家,倘若有人想要威胁到哀家的性命,你会怎么做?”太后让她半跪着坐在自己的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但是那个刹那间,锦瑟却忽觉整个身子如同坠入了冰窖。
她猛然的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温度也是全然的冰冷了,而这时只听身旁的帘子被轻轻的掀开了,正是老嬷嬷已经走了回来。
锦瑟本来显得冷静的小脸陡然变得苍白了,她看着太后示意老嬷嬷将拿来的一个小小青瓷瓶递给自己,却竟是怔住了,无法伸手去接。
“来,拿着。这里面装的可是最好的毒,无色无味,也不会有半点儿的破绽。哀家现在就交给你,而应该怎么用它,想来,你也是清楚的……”
太后的话还未说话,锦瑟已经小脸煞白,因为她心中明白,这个要除去的人,就是琴音,她的孪生妹妹。
“太后娘娘……”“拿着吧。”
太后也并不多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一只小手,语气淡然,却显然是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入夜,气温莫名骤降,像是随时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云倾推开门出来的时候,迎面而来冰冷的风让她下意识的轻轻缩了一下身子,而身后跟出来的小婢一见,赶忙转身替她取来了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
“云姐姐,外面风大,要当心别着凉。”她柔柔的关心道。
“嗯,知道了。”云倾抬起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指,轻轻拢紧了披风,眉间,却始终缠绕着一抹散不开的愁绪。
她顺着长廊绕出了小院去,而一到了院门前,她便轻轻一抬小手,击了下手掌。
一抹纯黑色的人影当即便是从一片茂密的树影之中飘然而来,落到了她的面前。
那正是墨澜最得力的其中一个暗卫,流风。
“属下参见云倾姑娘。”流风也不多话,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王爷……回来了么?”虽然心里明明已经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云倾顿了顿,还是问道。
而流风的回答也果然没有在预料之外:“还没有。”
云倾微微拢了拢纤细修长的眉,虽然明知道他另外一个最得力的暗卫斜阳会时时贴身保护他,但眼下情况如此,他的不知所踪,却还是让她免不了担心。
“夜里风凉了,你也莫要再守在外面,去休息吧。”云倾看着他,还是开了口。
流风却仍然只是那么淡然,那么冰冷的回答:“属下奉了王爷之命,守护王妃和云倾姑娘的安全。”
听得他这么说,云倾也终是无法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吩咐:“既然这样,现在,你便随我去掩璧院吧。”
这掩璧院是这间宅子最靠近西面的一个小院子,绿树浓荫,一直显得很隐蔽。而他们把瑾轶从玉佛寺中接回来之后,就将他安置在了掩璧院中养伤,现下,她就是要过去先给他服药的。
“属下遵命。”流风淡然回应,跟着便起身来,一侧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云倾看着他侧脸那宛如雕刻,没有分毫情感的冷漠线条,心中的滋味,却忽然有些复杂。
只是她知道,这些暗卫们,每一个人的命都是墨澜救回来的,故而只要他开口吩咐,不管是任何事,他们都一定会为他去做。
掩璧院。
飘坠下来的落叶在夜晚清冷的风里翻飞,像是坠落尘世的蝴蝶。
树影交叠之间,院中的灯光就显得暗了些,甚至有些看不太清楚面前的路,流风便走在云倾身前一步的地方,手执未出鞘的长剑,替她挡开面前垂落下来的枝条。
“云姐姐……要不要提个灯笼过来,这里好黑。”小婢跟在云倾的身后,还是显得有些害怕。
“不必了,你跟着我便是。”云倾抬起小手,轻轻拍了拍她抓在自己手臂上,同样是微凉的手。
厢房里,光线很暗。
虽然为了安全,云倾已经在接他回来的时候,给他服下了能让人昏睡整整十二个时辰的药,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势尚且沉重,必然是没那么快醒来的,但她仍然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