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一笑”,向前翻了个筋斗便从桌上跳了下来,说道:“我查看了所有的房间,唯独发现东厢房第十八号床被褥凌乱,床上还有余热,但人已不见踪影,旁边的几个小伙子酣睡如牛。”
记恩惊道:“那号床睡的正是向地的十二徒弟孙有望啊,平时里他很少练功,对一些花花草草倒是在行,你说这一个大男人不爱舞刀弄枪,却爱种一些花花草草。”
夏宇龙整理了思绪,恍然大悟,说道:“我想起来了,总算有了些眉目,大天二身上的香味十分浓烈时,第二天必会招致黑衣人的攻击,夜来香的味道是在给黑衣人提供一种暗示。”他看着水鬼,“前辈,你闻闻大天二身上,他的被褥里有没有这样的味道?”
水鬼揉捏着大天二的双耳,嗅了片刻,说道:“正是这味道。”
夏宇龙轻叹一声,说道:“这就对了,这孙有望一定与黑衣人有脱不了的干系。”
姚半仙“哼”了一声,把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八仙桌上,怒道:“这龟孙子入派较早,平时看着病怏怏的,为了他那肺痨病,耗损了我不少真气和丹药,唉,我真是看走了眼。”
张仙气道:“爷爷平时待他不薄,他却恩将仇报,下次见到他我绝不饶他,真是气死我了。”
记恩问道:“姚弟,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
姚半仙看着八仙桌旁边的两桶水,回道:“唉,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像你说的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要不还能把那孙有望抓回来给杀了不成?”
水鬼愤愤地道:“你们为何这般没主见,就让我们五鬼替你们去把那小子给抓回来,容你们处置便是。”
德健怒道:“对,让我们去把孙有望抓回来交给师公处置,为龙古镇的乡亲们和死去的师兄弟们报仇,为我乾坤派讨回公道。”
德康也道:“我乾坤派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师公,此人心肠毒辣,绝不能留活于世。”
德忠、德心齐声嚷道:“此事绝不能便宜了他!”
四人义愤填膺,迫不及待的要将孙有望“绳之以法”。
姚半仙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右眼角上的弯白眉一抽一抽的,他一脸的铁青,一言不发,对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有了盘算……
片刻,他向夏宇龙看去,想听听宇龙的意思,看看两人的想法是否不谋而合?
夏宇龙领会了姚半仙的意思,他走上前来,急道:“水鬼前辈,您可别在这里煽风点火了,先回到冥火球中去休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水鬼拱手应“是”,瞟了姚半仙一眼,说道:“如果其他人与我说这样刺激的话,我会跟他急,但是少主说的我什么都听。”说着,便化作一道光,进入了蓝芯体内的冥火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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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龙看着德康他们四人说道:“我自然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何尝不想那孙有望给抓回来,经过此事,黑衣人定起了警觉,如果我们莽撞行事,只会自投罗网,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爷爷自会有安排,我们要做的是沉下心来等待时机,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铲除黑衣人之患。”
姚半仙“嗯”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宇龙说得没错,越到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住气。”
记恩也道:“没错,这时候千万不可自乱了阵脚。”
姚半仙掐指一算,此时正是寅时,时间不能再拖了,他看着德健说道:“其他不可多想,眼下最紧要的是把你师父救醒,往后的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德健道:“还请师公明示,我四人定当全力以赴。”
姚半仙吩咐德健四人到伙房取来一个小型炉灶,炉灶中生起了炭火,炉灶上架起了一口铁锅。
待铁锅被烧红时,姚半仙用木勺子将桶中之水舀进了铁锅中。
那些水还未进入铁锅底部,便在锅壁上化作了丝丝缕缕烟雾。
姚半仙连试几次,水依旧这般,他思索片刻,舀了一瓢水向半空中抛洒而去。
暗黄的油灯下,勺中的水如雨点般散落,水滴在青石板上如珍珠般跳动,随后在石板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姚半仙俯下身去,用手触摸了青石板,青石板干燥如初,并未被雨水浸湿的痕迹,他脸上渐露喜色,哈哈笑了起来,连说了几声“妙极!”
姚半仙搓着唇上的八字胡,又沉思片刻,吩咐记恩在衣柜的宝箱中取来一个银制器皿,他把水舀进了器皿中。
突然,器皿中的水沸腾起来,却不见有任何水气冒出,过得片刻,器皿中的水位逐渐下降,那沸腾之水也不知所踪了。
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惊讶地看着这一单接一单的怪现象,均以为姚半仙是在耍把戏、找乐子。
通天眼中夏宇龙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和异样。
半晌,姚半仙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点着头笑道:“这正是水之精灵,从万水之中分化而出,难怪它们会有违常理,能在山巅之上流淌,其实水是有生命的,它们可是万物之灵。”
记恩问道:“此话怎讲?”
姚半仙道:“方才你们也见到了,这水遇火便化、遇石便融、遇银便无,不管它们遇到什么,都会消散于无形,但在这三界之中,万事万物终归金木水火土五行,逃脱不了相生相克的宿命,你们看,唯独这木桶能固其根本,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这便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啊。”
记恩笑着问道:“难道这就是水生木之精要么?”